海莉盯著他這副尊容,感覺事情開始魔幻了。
而當事人,不,是當事豬,他還沒反應過來呢。
音樂家瞪著渾濁的細眼,頭重腳輕,他隱約意識到一點不對勁——這種酒的後勁不該這麼快,剛才,他竟然有種在穿越時空隧道的感覺,暈得想吐。
他瞥向海莉,打算問她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
話一出口,竟然是一串尷尬的哼哧聲。
音樂家明顯愣了一下。
聯絡到剛才聽見的衣料撕裂聲,他很快想到一個可能……
該不會……
目光略帶驚慌,從海莉臉上收回,在路上掠過酒壺,最後他看向自己的手——這時候已經不能稱之為手了,那是兩隻豬蹄,尖角以下就是過度膨脹的發麵饅頭,臃腫又難看。
音樂家哆嗦著站起來。
他顧不上跟對面的“兄妹倆”解釋什麼,趕緊翻自己上衣口袋,就是他用來放指揮棒的那個。
“看來您的手不是很方便。”
蘭疏影微笑著垂眸,把自己和海莉面前的酒加上去一截,添幾個冰塊進去,再舉杯。
海莉把眼睛瞪得更圓了,這次她沒敢喝。
咕咚咕咚。
片刻後,蘭疏影擦掉嘴角的酒漬。
她沒有變樣子。
那明明就是同一個容器裡出來的酒!海莉把酒壺拿過來,三兩下沒研究出成果,又想把它拆開來看。
音樂家更急躁了,努力從崩裂的外套裡掙脫,把口袋往外翻。
梆,梆梆!
第一聲,是那根落到地上、再無人問津的指揮棒;
然後就是一瓶顏色奇詭的液體,在光線下變換光彩,略微粘稠,看起來不是普通貨色。
因為瓶蓋是螺旋擰上的,豬蹄子顯然沒辦法開啟它。
音樂家目露絕望。
他終於看向蘭疏影——就是她倒的酒!
第一杯他喝了有問題,第二杯和第三杯是她們兩個喝的,居然正常!
所以說,她其實什麼都知道……
“我猜你需要一點幫助,音樂家先生。”
對面的外鄉人如是說道,平靜裡透著涼冰冰的諷刺。
她就是在笑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