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如蒙大赦,腳底抹油,飛快地跑了。
裡面坐著的人本來就心裡有鬼,她說一句餓,他們可以就此聯想到許多東西,譬如:
到底是你人餓了,還是刀餓了?
這得拿多少東西才能餵飽?
萬一不滿意的話,他們的腦袋還能留幾天…?
錢重要不,重要啊,他們辛辛苦苦忙活了十幾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掙出那麼大家業啊!
那跟腦袋比呢?
沒了腦袋,錢還能帶到地下花是怎麼的?
這層竹簾製作相當精美,薄得透光,還扎出許多鏤空雕花,一點也不影響蘭疏影觀看裡面的進展。
她拈著糕點安靜地吃著,而那些人滿頭冒汗、來回遞眼色的醜態,就當是佐餐了。
鄴紹揚知道她在外面,不覺就有了底氣,跟大臣們說話的聲音也抬高了些。
又因為她旁聽給了他們不少壓力,不到半個時辰,裡面已經簽出好幾條明顯不對等的條約。
一群國之棟樑走出來的時候,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他們走了。
鄴紹揚快活地跑出來,兩手一叉腰:“哥哥,我厲不厲害!”
蘭疏影對他笑笑,“很好。”
她話鋒一轉。
“陛下的私庫裡很缺銀子嗎?”
“啊,這個……也沒有很……”
鄴紹揚臉皮不夠厚,還沒到能豁出面子說自己沒錢的地步。
主要是,面對那群貪了他銀子的傢伙,他是個債主;
可是到了哥哥面前,就是不好意思承認。
蘭疏影抿了口茶,提醒忸怩的小孩:
“陛下先前託極惡司出手一批古物和珠寶,剛好收了幾筆回來,這兒還有些不便直接進國庫的私產,微臣一併帶來了,多數已經換成銀票,方便陛下賑災。”
說著,她食指敲桌,示意他去看旁邊的木匣子。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