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蘭疏影問他:“春風樓為什麼來送粥?”
她是隨口一問,縣令臉色驟變,支支吾吾。
“裡面有你老相好?”
縣令完全沒想到冷麵的厲大人會說出這種詞,瘋狂搖頭。
“沒有沒有!下官也不清楚緣由,平日裡內子看得嚴,下官也只有赴宴的時候才會去春風樓,那兒的酒菜可是索川一絕啊,哈哈,哈……”他笑得越來越幹。
蘭疏影:“……”你說這話自己信嗎?
把青樓當酒樓使啊,裡面的俏姑娘不要面子啊?
嘴裡沒一句實話,看起來也不太聰明的樣子,還不如那師爺一半機靈,這是怎麼混到的官職?
她沒再搭理這個二貨,回住處餵了馬,隨便扒拉幾口飯,繼續練功。
忙活好幾天,災情終於得到控制,賑災銀糧也終於到了。
蘭疏影讓極惡司成員盯著,確保口糧能發到每個災民手裡,然而那個師爺想得更細,他居然主動做了很長的名冊,把災民的姓名、應領的口糧份額一一記錄下來。
冊子就擱在施粥點旁邊的棚子裡,任人翻閱,很有公開監督的感覺。
更沒想到,那天在她這兒吃了一鼻子灰的縣令,傍晚居然主動找她來了。
“請我吃飯?去春風樓?”蘭疏影似笑非笑。
“是啊,大人,”縣令嘴角帶著亮晶晶的哈喇子,跟她吹噓起來,“春風樓的招牌菜那真是一絕,您要是到了索川沒嘗過那兒的菜,就真是白……可惜了,對,可惜了!”
二貨縣令說著,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挺重要的,他拍拍腦袋,還是沒想起來,就是感覺厲大人這表情好像很危險……
他就是想請極惡司的諸位大人吃頓慶功宴而已,這跟官差們慶功不一樣,兜裡揣著夫人補貼的大筆銀子,他就飄了,想請大家搞頓上等的!
總不能讓都城來的官兒頓頓都是白菜清粥啊。
雖然說這些天大家相處得很愉快,但是坊間傳聞都說太監的氣量最小,當面不怎麼滴,可萬一他回去就跟陛下告狀呢……索川縣令忽然愣住,等等——太監?!!
他極其緩慢地抬起頭,兩腿開始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