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過後,聽聞他與皇后相處得很好,舉案齊眉,鶼鰈情深,甚至說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這樣的話,順理成章地推掉了後面的選秀。
他看她的眼神恢復了平靜。
就好像那個跟她在雪夜把酒的人不是他。
那個紅著眼圈、醉裡求她等一等的人也不是他。
再後來,中宮有喜。
月萍坐在將軍府裡,呆呆地聽著手下跟她說:聽聞太后娘娘和陛下十分高興,決定大赦天下。
皇后娘娘命好,月萍聽過無數人這樣說,因為皇后進宮僅僅一年就誕下了健康的男嬰,景文翰很喜歡那個孩子,沒幾天就封他當了太子。但是皇后她的命也不算好,因為她身子太弱,誕下這個孩子掏空了她的骨血,小太子還沒滿月,皇后就沒了。
在月萍眼裡,自從有了這個太子,景文翰就漸漸變了一副樣子,他總喜歡召她去討論兵法,可是她並不覺得那些值得討論。
他還總是追在她身後,當她被宮裡的娘娘們叫去說話時,他時常“剛好路過”。
邊關有亂,她請命出征,他不肯,說是殺雞不用宰牛刀,她是最好的刀,應當鎮守京都。
……
這些,讓她有點困擾。
跟他近了,對不起小姐的囑託;遠了,她又見不得他難過。
月萍品著心底同時升起的苦澀和甜蜜。
帳內一片靜謐,無人來擾。
許久,她聽見景文翰的聲音。
比往常低沉些,攪得她心湖起了一片漣漪,極難消減。
他說:
“如果我不做皇帝了,你願不願意陪著我?”
“只要你一直陪著我就好,這輩子,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
“我想做個尋常百姓,做你的夫君,把你護在手心裡。你喜歡孩子,我們就生,你想要幾個就生幾個,到時候你教他們習武,我教他們讀書……”
景文翰暢想了很多,他來之前想過很多次草稿,從來沒有一次說得這樣流利。
月萍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已經笑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