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個比喻嗎?
第一個把女子比作花的人,是天才;
第二個用花來比喻女人的人,是庸才;
第三個沿襲這個套路的人,那他就是蠢才。
她以為,能體現文采的誇讚,不提“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至少也是類似於“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而賀詠君的詩,去掉過分華麗的辭藻,換成大白話其實就是:啊,你美得像朵花!
乾巴巴的,乏然無味。
“還是要多讀書。”蘭疏影嘆了一句。
當然,賀詠君現在頂著一個小女孩的殼,要是一個普通小孩能寫出這樣的詩,真的值得誇獎。
她明知故問:“作詩的人走了嗎?”
“沒有,人在院子裡候著呢。”
“那就讓她進來吧,我想看看。”
賀詠君來了,是個乾瘦萎黃的小女孩。
她表現得落落大方,眼神沉靜,像個見過世面的人。這跟她的打扮很有衝突感,總讓看客覺得哪裡不太舒坦。
“這些詩寫得還不錯,你的老師是誰?”
賀詠君又把那套“仙人點額”的說法照搬一遍。
蘭疏影點點頭,開門見山地問她來找自己有什麼事。
這下輪到賀詠君詫異了。
……
這是兩個時空文化背景不同造成的思維差異。
在賀詠君那個朝代,民眾吃喝不愁,安居樂業,沒有內憂外患的威脅,只好在文化方面苦下功夫,沒事就搞點賽事出來大家一起樂呵。為了爭奪榮譽,民間尚文氣息濃厚,凡是有勢力的人家,都愛養些寒門學子當門客。
賀詠君是貴族出身,家裡養著幾十位門客,她長期被這些人捧著,年少輕狂,又得過女皇誇讚,對自己的才華無比自信。在她的設想裡,既然看過了她的詩,這位夫人不是應該驚為天人,立馬把自己留下嗎?
而對面的蘭疏影,雖然自己不愛這些東西,可是她走過的地方多,基本的欣賞能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