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歇腳的時候聽醫館的人說起那個孩子,才知道原來女人根本沒用那筆善款治病。
她欺騙了村民。
孩子早就被她接走了。
過了一段時間,她一卷草蓆把孩子帶回村裡去,人已經沒氣了,村民都以為是實在治不好,見她傷心得很,喪事也辦得簡陋潦草,猜測她手裡那筆錢早就耗在醫館了,就不再戳她傷心事。
後來女人離開村子,去城裡做活,再後來,不知怎的跟以前的老東家勾搭上,被迎到青河縣當起了闊太太。
講完這個故事,少年覺得不太對,忐忑地問同伴:“你覺不覺得,這會兒有點冷?”
同伴點頭。
少年嚥了口唾沫,再也不猶豫了,拽起他就往廟裡跑,匆匆推開前面的人,搶著給青蛇娘娘敬香,再跑出去曬太陽,過了一陣才覺得好些。
蘭疏影幽幽地看著。
她看見一個模糊的血影子跟在少年身後,之前少年覺得冷,是因為它在他後背留了個血糊糊的巴掌印,尋常人是看不到的。
印子不大,就是尋常小孩子的手掌大小。
這是把故事的主人公引來了麼……
兩個少年敬完香出來沒敢走遠,還在廟裡待著。血掌印慢慢淡化了,到最後只在少年眉心留了點淡淡的黑氣——預示著近段時間他要遇點小災,不過總比被厲鬼索命好很多。
蘭疏影玩味地勾起嘴角。
她記得之前有誰說過,青蛇娘娘擋住了不乾淨的東西,庇護這一方安寧……結果庇護到最後,卻有一隻厲鬼把娘娘廟當窩了。
這裡面,或許有不能示人的交易吧。
假慈悲的玩意兒,不拜也罷。
收了鬼瞳,蘭疏影站在前院喊了幾聲,催促張叔快點。
臨走的時候,她覺得有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過,還跟了一截,直到他們倆繼續往山上走,抬眼就是玄門的外殿,那種感覺才消失。
張叔忍了一路,想跟她問問,看見少女冷硬的側臉突然就不敢說話了。
啞妹自從跟她娘接觸了之後,變化很大啊,他悶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