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老大哥你辦事可不講究，你說手裡面這麼多好歌兒，當年也沒說給兄弟們幾首，我們也弄個馬甲，什麼白馬少年之類的，當然了現在給也行，我就弄個白馬老頭。”
“這話說準了，你要是唱我就給你，明天咱們就街頭賣藝去。”
“咳咳咳……”
劉元一下嗆到了，他的嗓子五音不全都知道，街頭賣藝容易被人打死。
“得，我服了，不過你們這麼大年齡了還有這心思，我還是真佩服你們，對了，前一段時間浩然還來找我了，說是打算學學你們，也出去走一走，好像第一站就去帝都，找找回憶。”
幾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以前的事情，再看看現在，都變成了老人家，唏噓不已。
西安有一個獨有的戲曲，叫做秦腔，易陽小時候聽過很多，那些年老爺子朋友遍佈五湖四海，各種曲藝大家都互相欣賞，有一位就專門唱秦腔的，後來還在帝都成立了班子，唱了有幾年，可惜還是解散了。
按照規矩易陽也要去拜訪一下，這位老爺子是不在了，不過家人還在，兩家可以說是世交，到了這裡不拜訪說不過去。
“上次接待咱們的師兄還記得嗎？”
“大鬍子那個？”
“對，已經去世了，現在也不知道是誰管理班子，等我走了，這交情就斷了，我還算是一半這個行當裡的人，孩子們和這就沒什麼關係了，以後來往也就沒了。”
車到了地方，付錢下車，抬頭看多少年沒來，變化也不大，古社，名字有點兒古怪，但是也是老園子了。
“您好，演出還沒開始呢，要晚上，您是要買票嗎？”
門沒進就被攔住了，易陽從包裡拿出來一張帖子，拜貼這都是老規矩，現在人都很少用了。
“前輩，您稍等。”
顯然，這個也是學過規律的，知道拿出帖子來的不是同行也脫離不了這個行當。
“師兄來了，怎麼不提前打招呼，我好派車去接您。”
兩分鐘不到，裡面就出來個人，看起來五十多歲，易陽有點兒影響，應該是老爺子的三兒子。
“是三兒嗎？”
“是我，上次師兄來我沒在家，出去演出，咱們也沒碰見，好像見面也有三十年了，那時候我還上學呢，別在外面說話，快請進。”
有人把大門開啟了，這意思就是客人挺尊貴的，要不然從小門領進去就是了。
“現在怎麼樣，發展的還成嗎？”
三子把茶水給他們倒上，聽了這話嘆了口氣。
“對付活著，現在喜歡聽的越來越少了，年輕人都愛看舞臺劇，音樂劇，還有演唱會什麼的，現在老的曲種快要完了，也就京劇受眾還多一些。”
易陽知道他們這些人，捨不得把自己這個行當丟了，但是有的時候真是吃飯都沒轍，為了這個園子，上一任班主還求著易陽幫忙，可惜的是並沒有成功。
“你也彆氣餒，只要有你們這些人的堅持，我想早晚有一天會被人接受的。”
坐了一個小時，易陽告辭離開，走的時候留下了一筆錢，三子不要，最後易陽問他一句：
“你可以不要，你這些人怎麼辦？”
最後，三子還是收下了錢，易陽轉身沒敢回頭，他怕忍不住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