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聲沉默了一下,給出了回答。
語調還是一如既往地恭敬。
“辛苦了,森川編輯。”
柳澤龍一漫不經心的客套了一句,接著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客套之類的話,隨便意思一下就好了。
他所在的出版社和秋葉書社比起來,是要小不少的,但也正因如此,他所在的出版社才會出那麼高的價錢留住他。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就是傲慢,就是習慣性的頤指氣使。
但那又能如何呢?
他的編輯不還是得忍受麼?甚至於出版社的社長都得堆起笑容,在他去出版社的時候主動給他泡茶。
他清楚,他們也清楚。
出版社需要他。
是他們在求他留下,而不是他求著他們想要留下。
“就再等一會兒吧,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別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柳澤龍一看了一眼時間,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他是松閒下來了,可他的編輯卻是跟著忙碌了起來。
就像他心知肚明的那點一樣,縱然他再驕橫傲慢,只要他的書社需要他當招牌,書社那邊就得縱容他。
北斗書社的編輯部內,一箇中年男人放下了手機,閉上眼睛,調整起了自己的情緒。
他分明就是業內的金牌編輯之一,卻還是得受這種氣。
換做是十年前的他,早就跟柳澤龍一翻臉了,不過就是在真空期撿了個直木賞而已,有什麼可傲慢的?
除了那本《海上》外,柳澤龍一這三年來的兩本書,全都撲街了。
如果不是出版社這邊需要柳澤龍一這塊招牌,如果不是他已經結婚了,孩子正在上幼兒園,如果不是他每個月還有房貸需要還的話……
呼。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把這些氾濫的情緒拋到了一邊,然後翻出了電話簿,找起了秋葉書社的聯絡電話。
生活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在翻到了那位慄山編輯的聯絡方式後,他用出版社內自帶的座機打去了電話。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