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於夜來說,月圓之後,每一天的夜裡都會比之前一天更黑一些。
不過今天,甚至比往常沒有月的日子還要再顯得無光。
粘稠如墨的夜色,甚至就連寂寥都變成了一種顏色。
聽,那暗夜的長空中生生被劃開了一道璀璨的口子,就宛如漆黑的夜色中猙獰的傷口,帶著九天中呼嘯的風聲、雷聲、雨聲灌進了無邊的大海和輕柔的沙灘。
讓夜色中溫婉的一切全都變得狂暴起來。
沙灘上,一道篝火被這獵獵的風聲和簌簌的雨聲打得忽明忽暗,就好像熱鬧從來都只是韶華,而孤寂才能配得上這漫漫的長夜。
突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宛如從黑暗的洞中游出的大蛇,悄無聲息又帶著一絲陰冷的朝著這攤篝火遊了過來。
“來了!”
篝火前,一個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影子跳了起來,好像鬆了口氣似的抱拳道:“都這麼多年了,老大你這規矩也不能改改,咱們想要見你還是如此的困難。”
袁蛇神從陰影中露出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顧盼生姿的雙眼淡淡一掃,鑼鼓般的聲音低敲起來地道:“老二、老三、老五,你們怎麼一齊過來了,有什麼事情是水鏡之中說不清楚的?”
催命鬼靠進了兩步,慢慢地道:“老大你有所不知,這一次乃是我們得到了一個黑麵的驚天陰謀,對恩公子乃是極大的不利。因此我們這才連夜趕來,想要和你商量到底要怎麼辦。”
催命鬼趁著說這幾句話之際,不著痕跡的朝著袁蛇神靠近了幾步,突然虎吼一聲:“動手!”
只見得霎時間他肌肉虯結,猛然一動。渾身的面板露出了金鐵般的光澤,雙臂一抱,就要朝著袁蛇神攔腰箍去。
原來這個催命鬼走得乃是橫練的近身路子,他已經將自己的身體煉得強悍無比。因此眾人才定計,由他先假意搭話靠近袁蛇神,利用對方的掉以輕心,爭取搶先將對方制住。
不過雖然催命鬼這一下暴起突然,但是卻只撈到了對方的一件披風。
袁蛇神雖然有些倉促,但還是身姿不知怎的鬼魅的一動。就宛如滑不溜手的大蛇,輕輕鬆鬆的就從對方的虎抱中脫了出去。
不過催命鬼這一下顯然還是有了效果,薄情書生和聶三娘也趁著這個空檔迅速的竄了過來,三個人呈一個品字型將袁蛇神圍在當中。
袁蛇神脫出困局,不由得雙目一冷。盯著他們三個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才冷冷地道:“原來諸位今日聯袂前來,是來要我袁某人的性命的。”
“不過若要是十大惡人同時來齊,恐怕還有些可能。就你們三個,也想要留下我不成?”
聶三娘身姿妖冶,剛才行動時也是一扭一扭的。不過她今天的屁股尤其扭得更大,只見得她咯咯笑道:
“老大可不要冤枉了我們幾個,我們可沒有陷害老大的意思。反而是想要邀老大一起,去共享榮華富貴呢。”
袁蛇神冷哼一聲,譏笑道:“什麼樣的榮華富貴,要靠出賣兄弟而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