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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區,某個不起眼的小教堂。
穿著單薄衣衫的年輕人不停哆嗦著用力推開了教堂大門,此時已經是十二月,儘管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異常的晚,但單層的亞麻外套還不足以讓他在寒風和冷雨中保持體溫。
走進大廳,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長廊盡頭的破敗不堪的秩序之環雕像,佈滿灰塵和蜘蛛網的主祭臺上別說蠟燭,連燭臺都已經不翼而飛,兩側供禱告者休息的長椅也沒有了蹤影——說是小教堂,實際已經與廢墟無異。
但年輕人並沒有什麼選擇,再破敗的廢墟也有能擋風的牆壁,能遮雨的屋簷,還能向秩序之環的雕像禱告,換取些聊勝於無的慰藉。
吃力的關上了嘎吱作響的大門,年輕人抱著肩膀一路小跑的躲到了主祭臺下,拼命揉搓著哆唆個不停的身體,讓自己儘快暖和起來。
接著,他就聽到了一陣“咚咚咚!”的砸門聲。
像是被獵人追捕的幼獸,年輕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哆嗦不止的身體也停止了晃動,只有胸口的心臟還在發出那輕微的,一點點的聲響。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重重的砸門聲仍未停止,臉上寫滿了恐懼的年輕人用右手死死的捂住了嘴,瞪大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閉合,連心跳似乎都微弱了不少。
咚——
伴隨著房門被砸開的重響,狂風裹挾著冷雨湧入廢墟,刺骨的寒意依舊無法讓年輕人有哪怕丁點兒的觸動,猶如雕塑般躲在主祭臺的後方。
但這並沒能阻止屋外人的行動,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走進了小教堂,每一次靴子和地磚發出碰撞的聲響,都像是直接砸在他的胸口,不斷地增加著壓力。
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響,驚慌失措的年輕人乾脆完全屏住了呼吸,瞪大的雙眼也轉向了面前的秩序之環,彷彿在無聲的禱告。
或許真的是虔誠得到了回應,身後的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在遲疑的沉默了片刻後,漸漸遠去。
即便如此,年輕人依舊不敢鬆開捂住口鼻的手掌,忍受著呼嘯的寒風和窒息的痛苦一動不動。
直至再度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響,已經快要窒息昏迷過去的他才終於稍微寬下心來,癱坐在主祭臺的後方,長長的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他放鬆的瞬間,一雙手突然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硬生生將年輕人拽到了大廳的柱子後方。
“老實點,不想死就別動!”
冷漠的話語聲,讓驚恐不安的年輕人瞬間放棄了反抗——當然不只是話語,還有小教堂廢墟外傳來的,暴雨般的槍聲。
“砰——!!!!砰——!!!!砰——!!!!”
亂槍攢射下,廢墟小教堂的大門連帶著秩序之環的雕像一併四分五裂,成百上千的鉛彈不斷髮出撕扯空氣的尖嘯,在地磚,牆壁和廊柱上炸開點點火星。
槍聲持續了足足兩分鐘,死死捂在年輕人臉上的手才終於鬆開,年輕人才終於看清楚面前人的長相——亂糟糟的頭髮,同樣寫滿了驚恐的雙眼,外加一身又舊又破的黑色教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