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
面面相覷的騎士們,從彼此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驚恐的神情,緊緊地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甚至恨不得自己能從這裡消失。
於是面無表情的先遣軍總指揮只能看著他的軍官們,用那平靜無比卻又帶著一點點蒼老和沙啞的嗓音重複道:
“我在問你們,燈塔宮是不是已經被攻克了…回答我。”
“還、還沒!”
一名騎士鼓起勇氣,主動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在盧瑟·伊戈爾的屍體前單膝跪倒:“目前我軍正在沿著城市主幹道一個街區一個街區的清掃暴動的亂兵和暴徒,暫時……”
“還要多久?”
“啊?”
被問住的騎士愣了一秒,他並不是負責作戰的參謀;但當他抬頭看到勞倫斯那晦暗瞳孔的瞬間,渾身立刻一個激靈:
“三、不!兩天!兩天之內,兩天之內就能清剿完所有的暴徒,然後就……
“我在問你…還要…多久!”
面無表情的勞倫斯彷彿一下子老了二十歲,每個字眼都要用盡他全身的力氣:
“還要多久…才能開始…對燈塔宮的…總攻?!”
“這……”
騎士張大了嘴巴,他拼命側目用餘光看向身後,但周圍的騎士也都和他一樣表情驚恐,甚至不敢用眼神向他做任何的示意。
“如、如果可以的話…屬下認為最好是…三……”
“砰——!”
勞倫斯抬手掏出配槍,被槍焰灼熱的鉛彈擦著騎士面頰飛了出去,在他臉上拽出一道血痕。
周圍的騎士們低著頭,連敢抬頭看他一眼的人都沒有。
滿臉是血的騎士依然跪在原地,雙手和膝蓋不住的顫抖。
“立刻組織軍隊,投入先遣軍所有兵力,全力攻下燈塔宮,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全殲瀚土軍團主力。”勞倫斯呆呆的看著面帶鮮血的騎士,扶著他的肩膀:
“我給你全部的授權,從現在開始…由你代替我擔任現場總指揮,給我拿下燈塔宮,拿下那幫瀚土雜碎的人頭,聽懂了嗎?”
“勞倫斯大人!”騎士還是忍不住做最後的嘗試:
“要不然還是等先將城內得暴動徹底鎮壓下去之後,再圍攻燈塔宮吧!我向您保證,最多兩…不!最多一天,你只要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就能……”
“你怎麼就聽不懂呢?!你怎麼就學不會呢!”
勞倫斯突然暴怒,死死瞪著騎士吼道:“城內那幫雜碎之所以敢暴動,就是因為他們能看見燈塔宮被攻下來了,他們以為我們已經被擊敗了,以為瀚土人已經奪回了卡林迪亞港——那就是他們敢反抗我們,挑釁帝國的全部原因!”
“只要我們攻克燈塔宮,重新在宮殿頂端升起鳶尾花旗,把那幫雜碎的腦袋掛在城牆上示眾,整個卡林迪亞港…不,是整個卡林迪亞,整個瀚土都會明白,羞辱帝國究竟要付出何等慘烈的代價!”
“聽懂了嗎,盧瑟…我的蠢兒子!”
勞倫斯拍著騎士的肩膀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