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不是會讓虛空之力侵蝕到他的身體嗎?”艾茵存疑道。
“對,但反過來說更強烈的虛空之力會抑制住他身體上的虛空殘留。”阿剎邁聳聳肩:“至於侵蝕身體…中了艾爾伯德的虛空殘留,我覺得這點兒侵蝕也不算什麼了。”
“纂刻符文的工具和一些藥劑都被我留在房間裡了,我親愛的傻徒弟,能幫你上了年紀的導師大人跑一趟腿嗎?”
“才不是什麼傻徒弟呢!”
雖然這麼說,但小個子巫師還是乖乖的轉身離開,朝阿剎邁的房間匆匆跑去。
直至艾茵走遠,阿剎邁臉上的笑容才逐漸隱去,意味深長的目光轉向同樣面色平靜的黑髮巫師:
“布蘭登·德薩利昂殿下就在病房內等您,公爵大人。”
洛倫微微一怔,目光看向一片漆黑的病房:“他什麼時候進去的?”
“一直都在,只是委託我們不要告訴您而已。”阿剎邁搖搖頭:“他堅持要見彼得·法沙一面,想從他口中聽到關於…關於艾克哈特二世陛下的內容。”
“不過他失望了——哪怕是在昏迷狀態下的囈語,關於那場血腥的刺殺,彼得也沒有透露半句;從這一點來說,倒是很符合道爾頓·坎德對於守夜人的評價。”
一群挖出秘密,還能保密的人。
導師的話,洛倫當然知道。
“他現在很憤怒,也很惶恐…像個總是抱怨父親不公平,但真的有一天聽到父親死訊的小兒子…雖然的確是這樣。”阿剎邁的目光十分複雜:
“謹慎你說的每一句話,我的公爵大人——因為現在的他十分脆弱,也十分衝動;任何稍稍過激或者不和他心意的言辭,都有可能激怒他。”
“我明白,我也不是第一天見這位丟臉皇子殿下了。”稍稍翹起嘴角,洛倫還有心思開了個小玩笑。
稍稍讓開的阿剎邁頷首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走進漆黑的病房,稍有些黯淡的光線讓他的眼睛花了幾秒鐘適應,才勉強看得清坐在正對門的那個身影。
他孤獨一個人,一動不動的像個雕塑般,坐在牆角處的椅子上默然不語。
一旁的病床上躺著身受重傷的彼得·法沙,渾身上下的繃帶都快讓人認不出他的模樣了。
“進來了嗎,洛倫?”
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在房間內響起。
黑髮巫師一怔——如果不是很熟悉,他幾乎都聽不出這居然是布蘭登的腔調。
黯淡的光線下只能隱約看到他的身影,駝著背坐在椅子上,雙肘撐在膝蓋上,低垂的頭顱被頭髮遮住了面頰,看不到他的表情。
就像是要拼命將自己藏起來,不被別人看到似的——這在以前,根本無法想象。
“正好,我也剛好想著…是該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