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浪旗的旗主,巴塞耶“陣亡”的訊息傳遍戰場的時候,整場戰鬥也進入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
突襲的方陣步兵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合攏,開始在步戰騎士和弓箭手的配合下,成規模的,有組織的“收割”最後還在反抗的半人馬;
另一邊,驃騎和遊騎兵們也紛紛開始停下來,在遍地屍骸和血肉的戰場上來回巡視,掩護搜尋戰利品和傷兵的步兵們,順便替垂死的敵人完成補刀;
只有較為年輕的遊俠騎士們依舊不肯放過逃亡的敵人,三三兩兩的在大草原上狩獵落單的逃兵。
待到日暮西垂,姍姍來遲的艾克特才收攏了全部的軍隊,集結並且奔赴荒丘前來與洛倫匯合,並且就在原地駐紮了一處軍團的臨時營地。
“按照慣例,一好一壞,兩個訊息。”
午夜營地的帳篷內,環視著圍坐在洛倫身旁的將領們,輕咳一聲的艾克特沉聲開口道:“先說壞的。”
“在清點完花名冊之後,陣亡了四十五名騎士,遊騎兵和驃騎兵總共陣亡一百二十人,方陣步兵和重步兵陣亡八百人,失蹤和重傷兩百人,輕傷是這個數字的兩到三倍。”
“尤其是第一方陣的兩個前列旗團,為了阻攔突襲的白浪旗主力被從中央撕裂,陣線兩次崩潰,傷亡慘重——在傷兵復原之前,恐怕很難維持編制了。”
營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默默投向了黑髮巫師,等待著他的答覆。
洛倫皺著眉頭,有點猶豫。
經歷了這麼一場血戰,尤其是一場大勝之後,如果要把他們解散了,編入到其他方陣不太合適;但又不能等到所有傷兵恢復了再開拔,自己顯然是等不起的。
“第一方陣計程車兵,大都是哪裡人?”
“赤血堡人居多,還有一部分來自雙子塔和忠魂堡。”艾克特如實答道。
“那就將整個方陣縮編成一個旗團,升格為,呃…公爵長槍衛隊;獎勵他們不計犧牲,第一個發起衝鋒的功績。”洛倫扯了扯嘴角:“由路斯恩擔任衛隊長,等到傷兵復原後再考慮是保留編制還是解散,怎麼樣?”
艾克特飛快的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能夠做到這一點也是因為受到帝國的影響,讓原本各個領地的“采邑兵”變成了直轄的徵召兵,公國境內計程車兵不再受到各領地的約束。
這樣結果的好處是各個領地的軍隊不再獨立,只服從自己伯爵的命令,而是統一向公爵效忠,服從指揮和調派,可以按照戰爭情況任意打散重組,任命指揮官;
壞處是這樣一來公國就必須承擔全部的軍費和開銷,不能讓各領地承擔各自的;戰爭結束就必須把軍隊解散,只能保留少量的騎士和精銳軍士,否則就會破產。
這也是為什麼拜恩無法在短時間內集結大量軍隊的原因——全薩克蘭帝國境內,只有帝國的軍團,波伊的驃騎兵,埃博登的僱傭軍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那麼好訊息是什麼?”一旁的“新晉衛隊長”路斯恩開口問道。
“我們攻佔了荒丘,在大波伊領內找到了一處立足之地;我們全殲了白浪旗,殺死了一個旗主,算是這場半人馬戰爭開始以來最大的勝利。”艾克特解釋道:
“最重要的一點,我們找到了如何在草原上與半人馬進行陣地戰的方法——利用方陣封鎖,遊騎兵掃蕩兩翼,配合遠端投射武器,我們就能遏制半人馬的穿插式進攻;”
“若敵人不與我正面交戰,選擇迂迴;方陣步兵就能迅速延長兵線,壓縮他們的騰挪空間,不得不與我們的遊騎兵交戰,隨後步戰騎士們就能發起突襲,殲滅敵人;”
“而如果他們用披著重甲的半人馬突破我們的防線,拜恩騎士會讓他們明白,誰才是真正的陸地霸主!”
一手彎刀,一手大劍…這就是洛倫的雙手劍術。
和女武神布倫希爾德的一戰讓他拓寬了不少“視野”,最重要的是掌握了同時“使用兩柄武器”的技巧。
草原永遠都是騎兵的天下,而以重灌騎士和方陣步兵為主的拜恩,永遠無法在靈活機動上取得優勢。
想要遏制敵人的優勢,就要逼迫他們無法發揮優勢;讓他們失去靈活機動的空間,無法繞後突襲,或是進攻自己的側翼,不得不和自己正面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