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個被倒黴蛋被連人帶甲撕成碎片的時候,佔據大教堂的暴徒們就徹底失控了。
當然,這種說法相當的不準確…應該是在他們攻下大教堂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失控,從“人”蛻化成了只有瘋狂和殺戮欲的暴徒;
被聖血藥劑完全控制了腦子的暴徒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與人交戰,只是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猶如瘋狗一般湧向全副武裝的騎士們。
聲嘶力竭的吶喊和戰吼之中,一個又一個猙獰嚎叫的暴徒被雙手大劍撕成碎肉,撞碎肋骨。
喝下了聖血藥劑的狂信徒們早已不再是純粹的人類,擁有近乎無止境的強大生命力的同時還被剝奪了“瘋狂”之外的一切情感,哪怕血肉溶解也能繼續和敵人廝殺下去;在“怪物”這個稱謂上,甚至比洛泰爾的食屍鬼更加合格。
但他們面對的赤血堡伯爵的衛隊,享譽全帝國的精銳騎士;在他們面前,就算是天穹宮的宮廷侍衛和聖十字的教會騎士也黯然失色!
騎士們的戰鬥方式雖然兇悍野蠻,但實際上卻冷靜到了極致;分散的陣列從各個方向突擊撲來的暴徒們,各自掩護的同時不斷的將散兵陣向內推動,不斷的壓縮暴徒們廝殺的空間。
被完全剝奪了戰鬥主動權的他們人數反而成了累贅,後排和更後排的只能讓廝殺的空間變得更加擁擠,一個一個送到染血的大劍前變成待宰的牲畜;
就像狩獵鹿群的狼……
在這樣幾乎殘忍的戰鬥方式下,甚至就連雙方的實力對比也在急速減小;破敗的聖堂更是早已變成了血肉磨坊,一塵不染的聖十字雕像早已浸滿了血漿。
淒厲的利刃碰撞聲不斷的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瀕死的哀嚎和被被腰斬、被斬首、骨肉分離的刺耳聲響;烈焰中的大教堂完全沉浸在了血與火的震盪之中,噴濺而出的紅色驟如雨下。
戰鬥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面對拜恩的頂尖精銳,暴徒們即便喝了聖血藥劑也沒有絲毫勝算;如果不是已經突變成了怪物,這些狂信徒們早就該崩潰了。
如果說赤血堡騎士們的突襲只是這場廝殺的開始,那麼終於完成集結從大教堂各個角落中殺出來的教會騎士,就是他們死亡的敲鐘人。
雖然因為誓言騎士日益減少加上北方的魔物入侵,各公國的大教堂早已沒有誓言騎士的編制了;但這裡是拜恩,是騎士之鄉,拜恩大教堂從來不會缺少拱衛聖十字的騎士。
因為戰鬥來的太突然,教會騎士們甚至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倉促集結的少數人更是瞬間就被突襲的暴徒們淹沒;但反攻的赤血堡卻給他們爭取到了最寶貴的時間,全副武裝集結,而後反攻!
武器,劍技,戰術…這些都不需要了,當暴徒們被前後夾擊之後,剩下的就是將所有闖進大教堂的異端們屠戮殆盡。
一個不留,就像都靈騎士們說的那樣。
緊握著龍牙,面無表情皺著眉頭的黑髮巫師的站在騎士們佇列的後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廝殺,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想要徹底剿滅這群暴徒還需要很多時間;而且面對這種變成瘋狗的敵人,還必須小心翼翼的提防他們做出某些同歸於盡的舉動,比如把大教堂炸成廢墟,拖著洛倫和赤血堡騎士們一起同歸於盡。
以這些異端狂信徒們的“風格”,這種事情他們絕對不是做不出來…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及時找到了他們的總部,並且引爆了那裡所有的引火劑,恐怕大教堂被炸碎的就不只是一扇大門而已了。
不光是賠不起的問題,大教堂被毀也會讓都靈家族威望大損,乃至顏面盡失…既然勝利已經成為定局,自然就要贏得儘可能漂亮一些。
但…還是沒有找到加斯帕爾的身影。
他絕對還在這兒…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黑髮巫師實在想不到這位總督大人會用突襲大教堂的方式為自己跑路掩護;毫無疑問,拜恩大教堂的某個地方一定有他…或者說法內西斯想要得到的東西!
總督衛隊,鮮血教團……這些被他丟出來的只是用來拖延時間的棋子罷了,就算死光了他也絕對不會在乎。
女戰神,或者說邪神布倫希爾德就是他的目標…雖然一個邪神被關押在大教堂之中怎麼想怎麼覺得狗血,但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話說回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神殿被建在教堂下面的傢伙……
“洛倫大人!”
身旁響起了路斯恩的聲音,渾身血汙的灰瞳少年幾乎是竭盡全力從混戰中走廊的一端“強行突圍”到了另一端,氣喘吁吁的站在黑髮巫師面前,激動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