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還沒等出門的那一刻,洛倫就已經“背叛”了愛德華。
洛倫告訴他的時間是三天,但實際上第二天以夏洛特女伯爵一行人就已經離開,做好返程的準備了。
她甚至都沒有通知布蘭登,幾天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馬車和行李,預計從寶石河一路向下,途徑艾勒芒公國,然後直接從最近的大道返程,前往拜恩公國的赤血堡。
都靈家族的興起之地,也是最後的領地。
洛倫的目的依舊是時間差…永遠不要在敵人定下的時間和場地作戰,這是最基本的道理;在對方措手不及乃至尚且無從防備的時間下手,才能先發制人。
當然這次的對手是守夜人,已經不用指望能先發制人了——魯特·因菲尼特的案頭肯定永遠都有上百份的方案,連夏暮庭院內的耗子蟑螂都是他的眼線,自己的每一步都肯定在他的預料之中。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每一步都謹小慎微…留給守夜人的時間越少,留給自己的機會就越多。
黎明時分,矇矇亮的天色下,整個帝都都被清晨的薄霧籠罩;
四季如茵的夏暮庭院,一輛精緻的四輪馬車已經停在了花園當中;八名全副武裝的騎士立於馬車四周,持劍而立。
若是近前仔細看,就能察覺他們與尋常護衛的不同——銀白色的胸甲和肩甲下還有密密麻麻的鐵環織成的鍊甲,下半身則是無數魚鱗般的鐵片,臂甲和腿甲也是整個澆鑄的冷凝鋼,底層還有襯底的綿護衣,包裹在海藍色的斗篷下。
擁有這種鑄甲技術,並且能夠全副披掛的在全帝國也只有一種人……拜恩的騎士們。
當然更顯眼的,還有他們手中將近半人高的騎士劍——在戰場上能不配盾牌持槍衝鋒,乃至揮舞雙手大劍步戰衝入敵人陣線的,只有拜恩騎士。
能夠正面撼動薩克蘭“黑色城牆”的,也只有高喊衝鋒,揮舞大劍的拜恩騎士。
馬車旁站著的,還有臨時聞訊趕來的布蘭登以及強行跟來的菲特洛奈·德薩利昂;滿臉笑容的皇子殿下站在夏洛特女伯爵的面前,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
不過女伯爵依舊沒給他幾分好臉色,反倒是對並未謀面幾次的長公主菲特洛奈頗有好感,幾句話兩個人就聊了起來,簡直不像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長公主殿下,還請您代我向陛下轉達歉意——身為帝國封臣,卻不告而別,實在是非常遺憾。”
“您真是多慮了,伯爵。”菲特洛奈難得的露出了一抹矜持的微笑,雙手背在身後:“論輩分您的父親還是皇兄的叔父,您和皇兄本就是同輩;我們還唯恐對您款待不周呢……帝都最近的混亂,實在是讓拜恩的都靈家族看了笑話。”
“哪裡哪裡…能夠在王城之女王親眼見證御前審判,就足以不虛此行了……”
一唱一和,有說有笑的兩位少女,讓旁邊變成擺設,完全插不上話的皇子殿下嘴角抽搐,暗自流淚。
為什麼她們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就從來沒有那麼溫柔過……
在一番告別之後,躬身行禮的夏洛特女伯爵終於登上了馬車;伴隨著清脆的馬蹄聲,飄揚的燕尾旗在晨霧之中逐漸隱去,最後再也看不見痕跡。
至於洛倫一行人則早就登上了馬車…布蘭登和都靈家族的聯盟是私下的舉動,當然不能被菲特洛奈小姑看見。
“小姑和夏洛特的相處的不錯嘛…沒想到你們倆居然這麼談得來。”
坐在返回天穹宮的馬車上,布蘭登很是“欣慰”的抱著肩膀,一副十分慶幸的表情:“你們倆的性格都那麼強硬,我還以為會打起來呢。”
“你的心思究竟有多險惡啊。”騎士少女依舊冷著臉面無表情,對布蘭登的態度不以為然:
“對方是都靈家族的領袖,又和皇兄是同一輩分的人……即便不是這樣,作為薩克蘭帝國的重要封臣,尊重和安撫都是必要的…否則帝國靠什麼控制桀驁不馴的拜恩公國?”
“就這麼回去?現在還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