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從來都沒想過成為‘月’啊。”司馬栩栩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聲念道。
他的後背一鬆,李獲月收腿離開了,她走到了前面,示意林年跟上。
兩人在走下階梯後,站在楓葉鋪滿的路上,李獲月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司馬栩栩,就轉頭離去了,林年也駐足原地數秒,向著階梯上那個狼狽不堪的男孩輕輕點頭示意,跟上了前面的李獲月。
等到走遠了,背後石階上的狼尾男孩已經消失在了視線的轉角之後,林年才看向前面走在狹窄雜亂的巷道中的李獲月問,“...為什麼會是他?”
“他的血統最優秀,‘月’系統也是最新一批次中的頂格‘傑作’,比起我來他更是近五十年來最優秀的‘月’的承載者,並且最關鍵的是他的言靈也是千載難逢的‘玉漏’。”李獲月沒有回頭,回答了林年的問題。
“你是說‘時間零’?”林年不會認錯之前在龍鳳苑門前從司馬栩栩身上感知到的言靈領域,
“你可以把事情的源頭歸咎於希爾伯特·讓·昂熱,以及秘黨最為年輕氣盛,也是在現在混血種世界的新聞中風頭無二的‘天命屠龍者’身上,那兩個人對於‘時間零’和‘剎那’的使用讓不少人都認為這類言靈才是龍類真正的剋星,也是維穩‘霸權’最為有效的威懾武器。”李獲月淡淡地說,“如今正統找到了屬於他們的‘天命屠龍者’,即使年幼,即使乖戾,但只要細心打磨,總會有鋒芒畢露的那一天。”
“其實‘劍御’的泛用性比‘時間零’或者‘剎那’更強。”林年說,“只可惜的是你遇錯了對手。”
走在前面的李獲月忽然停了下來,林年也為之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的人回頭凝視著自己,那雙瞳眸中隱隱有金色在流淌,“你是在安慰我嗎?”
“......”
“......”
“對,我就是在安慰你。”林年看著李獲月縈繞著淡金輝光的眸子平淡地說,“畢竟在我看來因為言靈和戰績的問題導致自身的地位被高層質疑,這種事情本身就很侮辱人,但你卻找不到任何反駁和抗議的理由,只要是一個人,都會憤怒和委屈,所以我選擇了安慰。如果你覺得我說錯話了,我不會道歉,因為我不喜歡你現在的眼神。”
“......”
李獲月和林年站在光線照不亮的昏暗院落窄道中幾乎對視了有足足半分鐘,前者才緩緩垂下眼眸,轉頭繼續向前走,“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嗯。”林年邁步跟在她的身後。
—
他們走了很遠的路,李獲月刻意繞開了他們原本來時的出口,從大雜院的側面離開,直接繞到了街對面找到了那輛停好的阿斯頓馬丁,兩人在沉默中上車然後關上了車門,李獲月沒有系安全帶也沒有擰鑰匙啟動車,而是等待著副駕駛上的林年先開口。
林年看了一眼車窗外,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流不止,在確定附近沒什麼可疑人士之後才問,“確定你的車上乾淨嗎?”
“可以正常說話。”李獲月說。
“會不會太急了?”林年這才問出了他之前一直沒提出口的問題,“之前你的入局很可能會暴露我們之間的那些事,又或者最壞的情況來看已經暴露了。”
“今天的結果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現在情況還在掌控之內。”李獲月說,“這場談判從你入座開始你就處於劣勢,如果不去逼宮結果只會是你被那些老人牽著鼻子走,等到稀裡糊塗簽下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的契約之後,你察覺到不對勁再想談判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正統剛才的談判裡到底給我準備了哪些陷阱?”林年看向李獲月皺眉問,“能讓你不惜暴露我們之前的一些情況,都要強行把話語權搶回來。”
“正統的確手裡握著尼伯龍根入口開啟的辦法,並且已經初步的在勘測內裡的情況了。”李獲月緩緩說道,“但這件事是絕密,只有極少部分的掌權者才能親自參與針對尼伯龍根試探的計劃之中,任何進入過尼伯龍根的‘士兵’都沒有再露面過,包括我也不清楚這件事的詳情。但我有理由相信,就算你和司馬家的宗族長簽訂的契約,他答應帶你進入尼伯龍根之內,但這件事兌現的時間卻是一個你等不起的陷阱。”
“龍王甦醒,禍從天降的災難,他們還敢拖下去?”林年眉頭擰成了一根繩子,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