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亭笑了笑說道:“想殺臣的人越多,距離天下大定也就越近了。”
“你不會死。”
方解道:“我會調派最好的人手保護你。”
“臣知道,臣死不了,也還不能死。”
魏西亭道:“江北這邊的事,江南的人應該在想著對策。據說現在在江南推行分田入戶已經沒有任何阻力,那是因為那些人不敢得罪百姓了。”
“這樣也好。”
方解道:“我本來設想要想讓天下大定,最少需要五年的時間。看起來,那些人遠比咱們想的要聰明。他們也已經感覺到了這是一種不可逆的變化,既然不想滅亡,他們就只能適應這種變化。我從沒有想過會根除不公,讓絕大部分人過上屬於自己的好日子就是最大成就。”
魏西亭垂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方解笑:“這馬屁不錯。”
魏西亭笑著問:“江南最複雜,比江北複雜。所以臣以為,江南那邊應該要徐徐圖之。既然那些人已經服軟,開始接受改變,那麼和江北的策略就不能相同。臣覺得,是不是能容下一些人?”
“該容還是要容的。”
方解緩緩道:“殺不盡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臣……還有一個請求。”
魏西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
“什麼?”
方解問。
“臣想,在雍州建個宅子?”
他用了問的語氣。
方解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搖頭:“我在長安城給你建個宅子。”
……
……
“我答應過楊沁顏,要為她弟弟建陵墓。”
方解站在長安城的城牆上,俯視城內:“但是為了不傷及更多的無辜,與徐羲一戰的時候我把戰場選在了皇陵和北山,皇陵坍塌了一小半……必須重修。我不想揹負罵名,更不想無法面對楊沁顏的眼神。”
坐在牆垛上晃盪著兩條腿的楊撲虎似乎並不在意。
“雖然我比墳墓裡大部分人的輩分好像都要高一點,但是對於這種事我沒有什麼想不開的。歷來皇朝更替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修不修楊家陵墓我不會罵你。當年楊家人可以打天下坐天下,今天方家人當然也可以。”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