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守城的一方還偏偏不能懈怠,敵人可以隨時變佯攻為主攻,他們必須每一次都專注的面對。如果守城一方覺得黑旗軍是在佯攻而沒有立刻反擊的話,那麼黑旗軍立刻就會如兇獸一樣撲上來。
這變化很隨意,完全在黑旗軍指揮者的一念之間。
被人牽著鼻子走,這感覺讓虞嘯很難受也憤怒。
“把那門火炮弄到城牆上來,我去和城主說。”
虞嘯沉默了一會兒,從城垛的孔洞裡往外面看了看。在城外遠處那個高坡上,有個穿黑袍的人站在那裡,筆直的就好像一杆標槍一樣。虞嘯知道,所有進攻都來自那個人。那個人站在高處用千里眼觀察戰況,他身邊有個擎大旗的魁梧漢子隨時按他的指示揮舞大旗,攻城的軍隊隨即就會改變戰術。
那個人,必然是方解。
如果說黑旗軍是一頭無與倫比的巨獸,那麼方解就是這頭巨獸的大腦。虞嘯很清楚,只要方解站在那高坡上,他就永遠處於被動。
“我要出城,和方解談談。”
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語氣中透著一股子狠辣決絕。
……
……
一個虞嘯的親兵坐著吊籃從城牆上下來,晃動著手裡的白旗走向黑旗軍大營,很快就被一隊黑旗軍士兵接過去,押著進了營地。然後,一封虞嘯的親筆信就交到了方解手裡,虞嘯約方解在城外六百步見面。
方解看著這封信忍不住笑了笑,對那個信使說我必如約而至。
第二天上午,方解獨自一人走出大營,黑旗軍騎兵陳定南所部集結嚴陣以待,方解的親兵也在麒麟和聶小菊的指揮下隨時準備衝過去。但方解卻沒有一點緊張,因為他猜到了虞嘯要做什麼。
虞嘯提前到了等著,他居然還讓人帶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下來,他就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方解緩步過來。
等到方解快到近前的時候,虞嘯起身相迎:“覺曉,好久不見!”
方解也抱了抱拳:“定呈兄,別來無恙?”
兩個人笑了笑,隨即落座。
虞嘯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既然覺曉你來了,我也不願意拐彎抹角,索性直接說了,畢竟你我還有同窗之誼,囉嗦一些旁的事也顯得虛偽。”
“請”
方解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是個隋人。”
虞嘯整理了一下措辭後說道:“這一點毋庸置疑,不管我在哪兒,我都是一個隋人。家父雖然被朝廷所殺,但他始終是天子六軍的大將軍,被處斬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戰甲。我們虞家在大隋近二百年的任何一場戰爭中都沒有走在別人後面,這一點我沒有說錯吧。”
方解點了點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