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不花再次拱了拱手:“大汗說將軍是不世出的人傑,青年中的翹楚,莫非沒有膽量聽我一言?”
“你家大汗說錯了,我不是什麼不世出的人傑,也算不得什麼青年中的翹楚,中原天下大隋江山,如我這樣的人多如牛毛,我只不過是大隋皇帝萬萬臣子之一。但,便是我這樣普通漢人,又何懼你蒙元之人?”
說完這句話,方解竟是縱身一躍直接從兩丈多高的石頭牆上跳了下去。這一下非但將耶魯不花嚇了一跳,石頭牆上的隋軍更是嚇得心裡一緊,陳孝儒麒麟他們這些近衛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了下去,陸封侯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比他反應快的夏侯百川立刻吩咐弓箭手準備,若是蒙元狼騎有什麼舉動就亂箭射死。
方解的輕功算不得出彩,甚至可以說他並不會什麼輕功,但他身子強悍,從這樣的高度落下穩穩的站住,然後負手前行。
陳孝儒聶小菊大犬等人的輕功自不必說,直接躍上這個石牆難跳下來卻算不得什麼,幾十名飛魚袍跟著掠下來,手按直刀緊隨方解身後。黑袍將軍負手而行,身後數十名錦衣飛魚袍按刀相隨,看起來格外的有氣勢。
耶魯不花之前還有些瞧不起這個被蒙元大汗提及過數次的所謂青年才俊,在蒙元人固有的思想中漢人都是兩腳羊,孱弱無力。自從大隋雄兵在滿都旗戰敗之後,李遠山引蒙元狼騎入關對漢人極近欺凌,蠻子就更認為漢人可欺。
此時方解面無表情的從石頭牆上一躍而下,耶魯不花的氣焰立刻就壓下去一些。最主要的是,他發現自己竟是有些懼怕那年輕漢人的眼神,雖看似平淡,可那平淡背後好像藏著一柄絕世寶刀一樣冷冽。
“你就是方……”
或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忐忑不安,耶魯不花坐在戰馬上以馬鞭指著方解問了一句,只是話還沒說完,卻見方解眼神一寒。
“下馬參拜!”
麒麟霹靂般一聲喊將他的話打斷,耶魯不花嚇的啊的驚叫了一聲馬鞭竟是脫手掉了下去。這一聲虎吼,震得他坐下戰馬竟是嘶鳴一聲四蹄一軟趴了下來,後面的狼騎戰馬也紛紛驚嚇的向後退走,狼騎兵奮力控制才勉強沒有讓戰馬掉頭就跑。
這一吼太過雄闊,震得耶魯不花臉色發白心跳過速,掉在地上後竟是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
……
……
耶魯不花身後幾個狼騎兵連忙下馬,衝過來將其攙扶起來,再去拉那匹馬,卻是怎麼也拉不起來了。也不知道那個鐵塔一般的壯漢那一吼怎麼如此威力,不過幸好耶魯不花雖然嚇得臉色慘白但還能掙扎著起來。
“好……好無禮……”
耶魯不花還想伸手去指,手才抬起來一半就自覺的放了下去。
方解懶得理會,轉身往一邊走:“你隨我過來,有什麼事便說。”
耶魯不花張了張嘴,回頭看了親隨一眼剛要讓他們跟上就聽見方解大聲吩咐道:“陳孝儒,那些狼騎若是有人擅動,全都殺了。”
那些狼騎兵面面相覷,看著那幾十個隨時都可能拔刀的飛魚袍最終還是沒敢亂動。耶魯不花看著方解的背影,無奈之下之好硬著頭皮跟上去。他是王庭官員沒經歷過滿都旗那一戰,只知道狼騎和李遠山聯手擊敗了七十萬大隋戰兵,卻不知道即便是在敗勢下漢人計程車兵們也表現出了極悍勇的戰力,狼騎的損失也不在少數。
蒙元立國數百年,自認天下第一強國,官員帶著些傲意也屬正常,只是他這傲意在漢人一文不值。
方解走出去幾十步後站住,微微仰著下頜垂目看著耶魯不花:“說吧,蒙元的大汗讓你來找我所謂何事?”
耶魯不花雖然來之前就知道隋人已經將峽谷堵死,但因為蒙元出了鉅變,無暇東顧,便是和闊克臺蒙烈都是去聯絡多時。只是他本以為隋人身處內亂,闊克臺蒙烈還在大隋西北做土皇帝呢。此時見到石頭牆上漢人的軍隊裝容整齊陣列肅穆,心裡難免一驚。就如方解不瞭解蒙元發生了什麼一樣,蒙元王庭那邊其實對大隋國內的事也已經不再清楚。
“大汗詔諭……”
他才說了這四個字,就看見方解眉頭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