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近南道:“船不停,怎麼可能釣的上來魚?”
“不試怎麼知道。”
方解走回去向船伕借了魚竿,自己動手用香油拌了魚餌再次坐下。葉近南看著稀奇也要了跟魚竿坐下來,不多時,沐小腰等人覺著有趣也紛紛找來魚竿坐在船邊,船頭一圈的人拿著魚竿等魚上鉤,一個個偏偏還都是一副認認真真的表情。船伕們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誰低低的說了一聲:“當官的都是傻逼嗎?”
其實不只是安來縣,西南諸多城池裡幾乎都有佛宗廟宇。當初商國人也是信奉佛宗的,大隋雄兵南下的時候據說商國皇帝還派人萬里迢迢趕去蒙元求援。只是派出去的使者才進入蒙元,商國就滅亡了。
安來縣縣城裡有五處廟宇遺蹟,都是殘垣斷壁。這裡平日裡絕不會有人進來,若是被人發現就有可能被縣衙的官差拿下法辦。想想看佛宗的天尊要來大隋,禮部的官員連鳥都不鳥,從這就可以看出來隋人對佛宗的厭惡。
而此時,就在方解他們乘船垂釣的時候,安來縣一個廢棄的廟宇中,身穿麻布長袍神色祥和的男人正在佈道,布他自己的道傳他自己的教。
如意教。
……
……
這個叫追商的男人看起來五十幾歲,和傳說中流亡在外的商國太子年紀倒是真的相近。據說當年商國皇宮被攻破之前,皇帝將自己的貼身衛隊和幾名巫師都派了出去,保護他的兩個兒子逃出了雍州城。
後來皇帝的長子在戰亂中被殺,次子慕容恥逃到了大理城收攏了一批商國臣子和殘兵,但他卻沒有勇氣抵抗大隋的軍隊,為了保住性命保住最後的這片江山。慕容恥不惜向大隋皇帝稱孫,然後改國號大商為南燕。一個連祖宗都可以背棄的人卻換來了安全,大隋皇帝似乎也盡了興致,沒繼續派兵南下。
自此之後世間便沒了大商,多了一個苟延殘喘的燕國。
每年燕國往大隋繳納的貢品數量之龐大,超過了燕國國庫年收入的一半。燕國的存在就好像大隋皇帝養著的一個農場,其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大隋的剝削。
追商從來不承認燕國皇帝慕容恥是大商皇族,他說自己才是大商的太子,並沒有在戰亂中死掉,而是一直隱姓埋名等待著復國的機會。他說慕容恥不過是他的一個護衛罷了,卻喪心病狂的殺害了他的弟弟,搶走了大商的傳國玉璽。欺騙了大理城的百姓,竊取了本屬於他的一切。
提到南燕皇帝慕容恥的時候,追商眼神裡的恨意比提到羅耀的時候還要濃烈些。
“隋人宣稱大商的子民也會和隋人百姓得到一樣的待遇,甚至更好。可是你們這些年看到了什麼?”
他站在一片碎石上,臉色平靜的說道:“你們看到的是羅耀血腥的屠殺和隋軍無恥的壓迫……羅耀每年都在增加賦稅,用以養活他左前衛龐大的軍隊。可你們知道嗎?隋朝的皇帝都不知道羅耀手下有那麼多兵,所以大隋朝廷每年發下來的餉銀根本就不夠羅耀分發的,他只能壓榨大商的百姓。”
“為什麼我們要承受壓迫?”
他的視線掃過面前跪著的那些人,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因為你心中有懼怕……你們因為害怕左前衛士兵手裡的刀子,所以你們寧願卑微的甚至卑賤的活著也不敢對敵人說不。你們的靈魂已經被敵人的屠刀深深的刻上了奴隸這兩個字,敵人會肆無忌憚的壓榨你們到最後一滴血。”
“你們不敢反抗,是因為你們懼怕死亡。”
追商張開雙臂,就好像要擁抱所有人:“我不會因為你的卑微你們的恐懼而看不起你們,我只會可憐你們。因為我將要做的就是帶領你們走向最終的光明,而光明就是將你們心中陰霾驅散的唯一力量。當敵人刻進你們靈魂裡的那兩個字被光明燃燒,你們的生活裡就只剩下兩個字……如意。”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神憐世人的表情,很慈悲:“你們的心將會變得清澈,你們的生活將會變得富足。但是……”
“在這之前你們要做的是什麼?”
他忽然舉起手臂高聲道:“你們要做的就是拿出你們的勇氣,接受我用光明對你們靈魂的洗滌!敞開你們的心,讓我走進去……我會讓你們成為勇士和智者,讓你們不再受任何人的欺壓和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