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兵部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從兵部尚書虞東來被降為侍郎之後。這位看似受罰但在朝廷裡依然有著很重位置的大人物,就喜歡把自己關在兵部衙門的書房裡。無論白天黑夜,書房裡那黑色的厚重窗簾都閉著。
所以無論是誰,走進這間書房都會生出一種壓抑感。
前陣子親手送出去七顆人頭的虞東來這段日子越發的少言寡語,平日裡也都是陰沉著臉。兵部的官員們不管是老人還是新遞補進來的,在虞東來面前甚至都不敢笑。誰都覺著虞大人這次是真的不高興,卻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做樣子罷了。
畢竟送出去七顆人頭,會得罪不少人。虞東來雖然不怕,但也不想招惹沒必要的麻煩。要知道在帝都裡為官的,哪一個身後沒有什麼背景?
看著桌案上薄薄的幾張紙,虞東來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這幾張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方解在樊固這三年來做過的事。雖然不全面,但相隔萬里能查的這般仔細也殊為不易了。
“鷹鷲”
虞東來輕聲叫了一聲。
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的黑袍男人立刻應了一聲:“大人有什麼吩咐?”
這是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很高挑,最大的特點就是瘦,雖然身上披著一件寬寬大大的黑色袍子,但卻絲毫也沒讓他看起來豐滿一些。正因為袍子太肥而他太瘦,所以看起來樣子有些滑稽。就好像一根竹竿上挑著一塊布幡,還是陰沉沉的招魂幡。
這個人身體瘦,臉更瘦。
因為顴骨吐出兩腮下沉,所以看起來眼睛也有些向外凸著,就好像魚的眼睛似的,而且還是死魚的眼睛。
他不是一條死魚,他是虞東來手下一柄好刀。
虞東來將桌案上的紙張拿起來遞給鷹鷲說道:“這個少年郎,你親自盯著,絕不允許他在帝都出什麼意外。”
“可是……這個傢伙和咱們兵部的人在樊固之死好像脫不了關係。”
鷹鷲語氣中微微透著不悅的說了一句。
“不管那些……陛下將這個少年的名字寫在了儲才錄上。雖然他這樣寒門出身的子弟被陛下寫進儲才錄的,十個人最終有九個就好像石頭沉浸湖水裡一樣再無聲息。但現在咱們動不得,誰也不知道陛下哪天興致所在,會見見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等等吧”
虞東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一年之內他不能讓陛下再想起他,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沒有本事。帝都太大了……死個把小人物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卑職明白了。”
鷹鷲應了一聲冷笑道:“我盡力讓自己忍一忍。”
“卓布衣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女人。他歷來不是一個為女色所動的人,所以這個女人必然有什麼出眾的地方。你也派人盯著些,如果過幾天這個女人身上多了一件飛魚袍……那就更不能動那個邊軍小卒,情衙那群野狗……撕咬起來根本就不管不顧。哪怕你只是動了他們嘴裡的一根骨頭,他們也會撲上來咬的你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