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輕輕吐出兩個字。
“幻術……這名字倒是貼切。”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稱呼這種方法為蜃景,總覺得太過隱晦了些不好理解,你說的這幻術兩個字很好。以後別人再問起來的時候,我就用這兩個字來解釋……謝謝。”
他說謝謝。
“別客氣,現在可以說你是什麼人了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肯定和我後面那些情衙飛魚袍是一夥的,對不對?”
方解問。
“很對,也不對。”
中年男人緩步走到方解面前認真的說道:“很對的意思是說,我確實和他們都出自情衙。不對的意思是說……他們是來殺你的,而我是來救你的。當然你也不用感謝我,因為如果我勤快一些你這一路上或許根本就沒這麼多的危險。我可是比他們先出帝都整整五天,可因為貪戀路上的風景所以走的太慢了些……”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姓卓。”
然後他又指了指那些情衙飛魚袍:“他們都叫我卓先生。”
……
……
高天寶看著面前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心裡不住的打顫。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情衙副鎮撫使孟無敵,希望從後者那裡得到什麼指示。可毫無疑問的是,當孟無敵看到那灰衣男人的時候,臉色變得比高天寶還要難看。
“卓先生,您怎麼來了。”
孟無敵立刻從戰馬上躍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然後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看起來有些過分的大禮。要知道他的身份是情衙副鎮撫使,而這個灰衣男人身上,沒有任何功名,只是個寒門出身的布衣。
以堂堂五品官職,對布衣行大禮。
所以方解看到這個場面之後忍不住有些詫異,於是他忍不住去猜測這個中年人就是情衙的鎮撫使侯文極。可是他偏偏又自稱姓卓,如果真的是侯文極,貌似他沒有理由給自己編造一個身份。也根本不需要和孟無敵他們合夥來演一齣戲。
因為項青牛對情衙的瞭解也不是很詳盡,所以方解不知道情衙中有一個地位很特殊的布衣。
“本該早到,路過梅莊的時候與老莊主手談了幾局,連戰連敗反而激起了好勝心,結果在那莊子裡一住就是七天,倒是忘了正事……沒你們的事了,這三個人我要帶去帝都,你們都回去吧。”
被稱為卓先生的人淡淡的說道。
“回去?”
孟無敵一怔,猶豫了一下說道:“可這是鎮撫使大人的命令,這幾個人也是朝廷嚴令捉拿的要犯。”
卓先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輕聲說了四個字:“執迷不悟。”
孟無敵臉色一變,心裡迅速的算計了一番。他還沒有想出對策的時候,就聽那卓先生淡然道:“你不必想著如何應付我,只要你現在老老實實的回帝都去,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而且你也不要以為能瞞得住什麼,鎮撫使大人已經知道了。我比你們還要出帝都早五天,你卻還傻乎乎的以為什麼都能瞞的下來。若不是鎮撫使念著你十幾年的功勞,難道還許你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