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層層疊疊的水牆撞擊身體、散作水霧,一路過來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
他的身體,因為憤怒不斷顫抖起來:“說,要怎麼才能讓你們這些鬼東西離開,將那些人恢復原樣?!”
“離開?恢復原樣?哈哈哈哈,閣下未免也太天真了……”
“從成為‘完全體’的那一刻開始,那些人類脆弱的靈魂就已經徹底碎掉。吾輩憑依的,不過是一具具契合度頗高的行屍走肉罷了!”
看著那道在層層水牆轟擊下安然無恙的身影,九千坊沙啞的聲線瘋狂顫抖起來:“想讓消逝的靈魂完美復生,就算是高巖寺的地藏尊親臨也做不到!”
“原來,是這樣。”
暗藏在荒木宗介心底某個模糊的猜想,隨著九千坊的話語越發清晰,隨即化作了噴發的火山:“聽見了嗎,這雨聲……”
下一秒,層層水牆,分崩離析。
“是這座城市,在為那些逝去的靈魂而哭泣。”
一副猙獰的鬼面,佔據了九千坊全部的視線。
“你,不……”
還不待九千坊再說什麼,對方那健碩的大手,已用力捏住它頭頂那凹凸不平的“碟子”,將這矮瘦的河童提了起來:“讓這座城市哭泣的,不管河童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絕不原諒!”
“人類的眼淚,是眼淚……河童的眼淚……就只是露水嗎?”
瞬息之間,九千坊全身的鬼神之力消失無蹤,只剩下白光綻放下朽木枯株的身軀。
“這可不像是……作為佛陀應身……當說的話……”
雙手緩緩在胸前合攏,九千坊蒼老的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能將河童一族帶離逢魔之原,吾使命已盡,只嘆大勢不可為……”
一道搖曳水波的魚尾,在他眼前一閃而逝。
“阿鯉,久等了。”
磅礴的白光,照亮了昏暗的主殿。
“伊喔伊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