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巷老街幾號?」
白胖青年額頭汗水直冒,他哪裡記得清楚啊,攏共沒去過幾次,更不用說門牌號這種不留心根本不會刻意去記憶的事物,能記起來哪一巷哪條街就不錯了。心急之下回頭求助似的看向那位捲髮高挑美婦人,那是他老婆。
好在他老婆心眼多,記性也好,白了他一眼緊接著說道:「六巷老街86號。」
摩托艇上兩位迷彩男人相視一眼,眼裡都透著古怪,依然是後座男人開口,就聽他問道:「你們是甘一凡什麼人?」
……
……
小船飄蕩水面,發動機引擎早已經關閉,此行其實沒有既定目的水域,只要遠離人群就可以了。
三人位置不變,只是兩女氣氛不同之前,沒有爭鋒相對,更多時候都是各自望著一側水域。偶爾目光相接,有時微笑以對,只是這個微笑多了幾分不由自主的苦澀;有時冷眼相對,那必然是佔據李素身體的傀儡佔據主導地位的時候。
甘一凡以旁觀者姿態自處,他其實不關心兩個女人以前的故事,沒那麼重的好奇心,絕大多數時間他都是沉默不語,甚至有時連呼吸都是靜止的。
他好像進入一個神異的狀態,一個閉上眼卻似乎能看清眼前人,甚至水底事物的狀態。
眼前兩個女人看的清晰一些,不過沒有色彩,就像以前的黑白照片,卻是動態的。
水下情形也是黑白色,距離近一些更清楚一些,時有游魚經過,能看清是魚但看不清是什麼魚,百米左右基本模糊不清,近視八百度既視感。
不過這種神異的狀態沒法長久,斷斷續續,而且相當耗費精神,「看」上十來秒開始頭昏,「看」上幾十秒目眩,必須停下。
甘一凡其實能判斷這種神異現象,他曾在古樸竹簡中見到過類似記載,也沒少聽小蟲吹噓過。只不過興許是因為太過基礎,竹簡記載不夠詳細,往往一筆帶過,而小蟲之口形容卻天馬行空,什麼「我閉眼可知天下事」,或者「放眼望去,千里河山盡在眼底」之類,甘一凡總覺得當不得真。
所以對突然產生的腦中畫面,他不是很確定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神識。
揉揉脹到要爆的眉心,甘一凡抓緊船舷才沒有一頭栽倒,這是他剛剛強行支撐,想要堅持稍久的結果。
「你怎麼了?」李紅豔發現異常,側身攙扶,眼角餘光沒有放鬆對李素關注。
「沒事,忽然有點頭暈。」甘一凡勉強解釋。
「靠,你不是暈船吧。」李紅豔說著不自覺露出笑意,她當然不相信甘一凡會暈船。
「矮子想登天,井底之蛙。」李素不合時宜出聲嘲諷。
李紅豔不明就裡,回頭盯著那雙冷漠眸子,頓時怒意勃發,「你什麼意思?說特麼誰是井底之蛙?」
甘一凡卻並未動怒,他聽出莎妮話裡意有所指,乍一想船頭女人身體裡那個紙人傀儡來處,他忽然有所明悟,誠懇道:「你能察覺我剛才的舉動?」
「初出茅廬的雛雞,螻蟻爾,我家主人一指頭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