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熊記得徐雯,對她很是親熱,不過它們也沒有見過甘一凡。
島上,大家都在尋找叫喊,湖裡,十幾艘漁船上的近百號人也在呼喚甘一凡,從清晨到中午,再從下午到傍晚,不停的找,不停的喊,卻得不到甘一凡任何回應。
老倔頭那句話其實沒說錯,甘一凡確實有其他事脫不開身。
那天剁下惡龍頭顱,他在水底一路扛著往湖底洞府走去。惡龍頭顱又大又沉,比起土撥鼠精外形的怪獸還要大不少,哪怕在水底也相同沉重,可甘一凡一點都不覺得累,他一門心思只想帶著頭顱回到洞府當祭品。
他就那麼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足足走了大半天才回到湖底洞府。
直到這時,他清醒過來,惡龍頭顱如此龐大,根本不可能帶到洞府裡邊,可如果就放在洞口,目標太明顯,假如有水行異能者下到附近水域,一眼就能看見,洞府暴露的風險太高。
他繼續扛起頭顱往前去,前邊有一個大坑,那是月牙母蟹的窩,正好用來放置頭顱。
至於月牙母蟹,管不了那麼多了,讓它再去周圍找個窩就是。
丟下頭顱,月牙母蟹從大坑裡瘋了般鑽出來,甘一凡還以為它要找自己拼命,卻沒想到,母蟹鑽出大坑片刻不停,轉眼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它在恐懼。
甘一凡能感覺出來母蟹情緒。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如果說惡龍活著的時候,月牙母蟹望之生畏狼狽逃離說得過去,可如今惡龍只剩下一個頭顱,還是破破爛爛的,月牙母蟹卻依然表現恐懼,這未免說不過去。
不過甘一凡此刻仍然沉浸在小蟲死去的悲痛中,根本不會去多考慮月牙母蟹反常舉動。
他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在水底一連走了大半天,不需要呼吸也沒有窒息感。
他盯著惡龍頭顱,又抽刀捅了幾刀,似乎心裡舒服了點,開始搬運湖底雜物掩蓋惡龍頭顱。
這一通忙活又是一個多小時,直到看不見惡龍頭顱了,甘一凡才回到湖底洞府。
一上岸,看著不再有小蟲存在的洞府,淚水奪眶而出。
他躺在怪獸經常躺的位置,蜷縮身體,就像蜷縮在怪獸懷裡似的,無聲哭泣,許久,他昏睡過去。
他做夢了,起初是怪獸出現在夢裡,重溫昔日時光,爾後,兒時失去的記憶紛沓而來,他在夢中重新經歷一遍,見到爺爺,見到父母,也見到了父母慘死……
夢裡的他悲痛萬分,現實的他淚流滿面。
就在這時,一道紅光突然從水裡躥出,直接沒入甘一凡眉心不見。
他的身上忽然燃起鮮紅的火焰,同時還有紫色的火焰燃起,他那身破舊老式軍裝頃刻化為烏有。
兩種顏色的火焰相互糾纏,就像相互吞噬一般。
一會兒鮮紅火焰壓倒紫色火焰,一會兒紫色火焰反撲,將鮮紅火焰壓倒。
漸漸的,兩種火焰都顯露形態,鮮紅火焰顯露的形態與惡龍外形一般無二,只不過縮小了許多,紫色火焰顯露的形態正是甘一凡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