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一凡沒理他,俯下身子對那條警犬嗷嗷幾聲,警犬像是嚇了一跳的模樣,撒腿退開,整個後背都弓了起來。
警員連忙安撫,甘一凡把鞋底往前送,繼續嗷嗷幾聲,這會兒警犬不炸毛了,湊了過來嗅鞋底。
甘一凡把鞋子還給警員說:“你帶警犬繼續往那個方向搜尋,只給警犬嗅鞋底氣息。”
警員對甘一凡簡直驚為天人,敬了一禮,牽著警犬走遠。
“吳伯,你別擔心,吳哥不在湖內就有生還希望,我往那邊去找找,電話聯絡。”
“用我的對講機。”梁博把對講機交給他。
“我不會用。”
“摁這個按鈕,直接說話,這裡所有隊員都能接收到。”梁博這是把現場指揮權交給他了。
甘一凡可不知道這些,接過對講機回身就走。
吳長安想要跟著一起去,奈何一天兩夜都沒閉眼,這會兒已經是心力交瘁。
“我跟他去。”方巧玲同樣疲憊,不過勝在年輕能扛得住。
“你們不用跟來。”甘一凡頭也沒回,一句話的工夫已經竄出去老遠。
“算了,你也累得不行,跟不上他的速度。”老吳嘆了口氣,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畢竟年紀大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折磨。
梁博坐在身邊,遞了支菸過去,“師父,這件事怪我沒考慮周全,不該安排他們兩個年輕人單獨查案。”
吳長安苦笑道:“怪不到你頭上,穿上這身制服就要有面對危險的覺悟,當年你爸是這麼對我說的,我也是這麼交代你的。多少風雨我經歷過,你也經歷過,現在輪到小恆。自己選的路自己走下去,怪不了別人。”
梁博沉默下去,吳長安抽了幾口煙說:“一凡過來這事不要聲張,知道的人也交代下去,不要讓他們往外傳。”
“我心裡有數。”梁博說著往身後看去,本意是要讓方巧玲把對講機拿給他,卻發現方巧玲往甘一凡離去的方向追去。
甘一凡這會兒就像一匹狼一樣,手腳並用埋頭前行,速度卻不慢,超過一位位湖邊搜尋的警員,完全不理會那些警員因他從身旁快速穿過發出的驚呼聲,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盡最大努力找到吳恆。
他嫌手電礙事,把手電丟了,朦朧的月色已足夠他分辨哪裡是湖畔,哪裡是水面,沿著湖畔快速前行。
時間不長,他忽然停了下來,埋頭在周圍嗅來嗅去,然後他摘下對講機說:“到這裡來,吳哥從這裡被拽上岸。”
對講機傳出的聲音在一位位警員身上對講機響起,這一刻,所有人都往那個方向趕過去,大探照燈也往他所在方位照射過來。
甘一凡卻不停步,辨別氣息往灌木叢裡鑽了進去。
進了灌木叢,甘一凡已經不需要手足並用前行,站起身來就能嗅到吳恆氣息,他判斷吳恆是被某一個人扛在肩上進入灌木叢。
他取出軍刀,時而俯身,時而側身,時而縱躍而起,避開交錯縱橫的枝椏,那雙彷彿能刺穿黑暗的眼睛兇光閃閃。
不久,他穿過灌木叢,卻沒有發現吳恆蹤跡,眼前是一處高低不平的山坳,左右兩座山一高一矮,一道溪流從腳下流過。
吳恆的氣味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