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熒為這件案子的順利進展,整個人精神抖擻,竟然奇蹟般的月餘沒有發病。身體的好轉讓她也有了些精神,讓她分外懷念教她這些本事的鄭耀先。
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帶來的神奇效果竟然神奇地為保密局洗白了很多,畢竟你看人家就是大特/務,對老婆多好啊。相比之下有些人太不是東西了。
連鄭介民都派了人專門慰問,說是弟妹有事完全可以招呼弟兄們,雖然戴老闆不在了。但是一日是保密局家屬,哪能由得人欺負。至於敢對她不禮貌、在妻子面前揮拳的那位,已經進了軍事監獄,相信已經足夠明白真正的暴力是什麼。
孟熒聽了呵呵,只想說,我來南京都兩三個月了,真是謝謝你想起我來。宮庶和簡之可是第二天就打電話來,問要把那人渣爹孃丟進江裡餵魚給嫂子出氣。
不過說話氣人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她會幹嗎?明顯不會!好言好語和這位鄭局座敷衍完了,她就跟律師說:“您看,章小姐受到如此虐待,她的公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冷眼旁觀。而且養出這樣的混蛋,我們向他索賠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那位律師也是三十年代出國留學的精英,與方步亭算是有點交情,剛開始接這個案子,純粹是經濟緊張加賣一個朋友薄面。
但隨著這幾個月的轟轟烈烈,他實在是怕了這個隨時可能昏倒的女郎,人家身體不好可不代表腦子不好啊。他是服了,人怎麼能有這麼多招數,眼看人家兒子死期不遠,還能臉不紅心不跳逼著老兩口動用棺材本賠錢而理直氣壯。
想來傳說中的鄭耀先到底是何等的豪傑,敢娶這樣的太太?
章辛夷道:“不必費心了,瑩瑩,他的東西我看著就噁心,怎麼還好要他們家的賠償。我又不是養不起自己。”
孟熒拉著她的手,說:“你不要,可以捐助給需要的人,你看戰後有多少人家需要幫助,多少孤兒需要養育?還有為我們這樣的弱勢女性發聲的人,做什麼不比留給那個人渣家好。”
那律師聽了,透著厚厚的眼鏡看著兩個女孩,看到章小姐似乎很信任這位朋友,她立刻說:“好,我聽你的。我遭受暴力的時候曾經跟公婆求助,他們竟然還把我綁在家裡過。此事根本不需要去找旁的證據,他們這樣的人覺得理所應該,只要司法人員詢問一定會說,只要留好口供,這就是鐵證。”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隨著這一代人的崛起,國家一定會大不一樣的。
不過他雖然是男性,卻不覺得這樣的改變有什麼不好。
民事法庭還沒定下開庭時間,時間就到了十一月份,孟熒這一方的人倒是都不急,果然如章辛夷所料,取證格外順利,孟熒別出心裁,又從批判舊事家族婆媳關係惡性迴圈這一角度起草了一篇文章,經章辛夷一潤色,果然又成了一份上報的社評。
這下連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的空軍家屬小周看著報紙都說:“這個方小姐簡直是絕了,跟個章節一樣一回一回的,還教人這麼願意看,朱青,你乾脆勸她寫去吧。”
朱青無語,“副隊娘,你又來了,孟熒是立志要做戰後心理治療的人,你沒有見過她多努力。再說了,你對她客氣一些,她是軍統眷屬。”小周是原十一大隊副隊長的太太,丈夫犧牲後有嫁給了新任副隊長,所以“副隊娘”這個稱呼她實在是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