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檸自然是有所察覺的，不過有一句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她不是君子，十年太久，她只爭朝夕。
這邊楊棣清洗好之後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回了會議室，他推開門瞧了眼立在顧墨身後連個正眼都沒給他的虞青檸，隨後臉上又恢復方才的笑容。
“顧總，我回來了，耽誤你的時間我表示萬分抱歉。”楊棣語氣很是誠懇，一邊說著一邊回到位置上坐好。
豈料顧墨借坡就順勢下滑，他先是對著楊棣“溫和”地笑了笑，隨後手指交握，薄唇一字一句蹦出的話卻讓楊棣只覺坐如針氈。
顧墨說：“無事，楊總，我顧墨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楊棣聞言剛欣喜地想要開口說既然沒什麼那咱們就籤合同吧，卻見顧墨將合同推到他面前，還伸出一根手指在其上指了指。
“楊總，這裡我覺得你們的要價可以再低百分之十，我剛才算了算，我等你的時間剛好十分鐘。”
“百分之十？”楊棣聞言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此刻他是一分其他不該有的心思都沒有了。
只見他滿面為難地看著顧墨繼續開口道：“顧總，你就別為難我了，本來我們的要價就很低了，你這一降百分之十，我們集團籤這份合同可是毫無收益還要賠本的啊。”
“哦？可是我在你這兒心境平和地度了十分鐘的假呢。”顧墨挑挑眉，語氣如常。
虞青檸覺得她好像在顧墨身上看到了米辰那個老狐狸的影子，果然呢，這些商界大佬，骨子裡都是精明狡猾得很吶。
“這，顧總，這事錯誤確實在我，我知道顧總的時間金貴，但是這百分之十我真做不了主。”
楊棣之前還很是紅潤的臉頰此刻宛如地裡的小白菜，青青白白的。他哪裡能料到顧墨會這番見機出招，此下他還真是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這個合同對雙方來說都很重要，是雙方集團向上邁一步的良好臺階。如今就快要被他一個鼻血給毀了，姜董事長到時候怕是可以將他生吞活剝了。
楊棣想到這兒，手有些抖地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他抬眼看向對面神態輕鬆的顧墨，咬咬牙道：“顧總，這次合作機會我相信咱們雙方都很珍重，希望你能鬆鬆手。”
“哦？”顧墨坐直身子，“那依照楊總的意思，多少你們可以接受？”
“百分之二。”楊棣聲音嘶啞。
“百分之七。”顧墨淡然一笑。
“百分之三。”楊棣快要絕望了。
“百分之六，楊總，再低可就沒意思了。”顧墨薄唇輕啟。
“百分之五，這是我們的底線了，顧總。”楊棣苦著臉開口。
“行，成交。”顧墨笑著頷首，結果達到他的要求了。
“好的，顧總，我馬上就讓人去重新列印一份合同出來。”
見顧墨鬆口，楊棣感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地上，他無奈地搖搖頭感嘆，果然都是些老狐狸啊。
還記得他來會議室之前，姜董事長來電的叮囑。
如同極地冰川般寒冷的男聲從揚聲器處傳入他的耳朵，姜董事長說：“楊棣，今天來和你談判商議合作的人是顧墨，他一定會找機會漏洞壓價的，你記住，極限是百分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