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一雙眼睛泛著晶瑩的淚花,這是鳳西言從未看到過的。
鳳西言心口悶悶的,低垂下眼眸,用最冷靜清醒的聲音緩緩開口道。
“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大人了嗎?好,那我告訴你,在成人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不捨和分離,離別的時候,就滿心歡愉的想送,相聚時,就敞開心扉的迎接,沒有人一輩子會一直在一起。”
說著,鳳西言將眼中的淚水忍了下去,抬起無比冷靜的面龐對應為繼續開口說道。
“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你不是想要保護我嗎?好,那我告訴你我的身份,我是大寧朝的皇帝,本該待在皇宮的皇帝,因為受不了被人當成傀儡,幾次三番的出逃,目的就是不想受別人的控制。”
“你不是說想保護我嗎?不是想為我排憂解難嗎?不是想跟我亡命天涯嗎?可是,你連自己的保護不了,要怎麼保護好我?帶著你,只會拖累我而已。”
鳳西言的話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劍刺進應為的心裡,相對於她是皇帝這件事,除了些許驚訝外,並無其他太大的反應。
唯一難過的是鳳西言所說的事實,他是聰明又如何,還是無法幫她什麼,就像她說的,帶著他也只是拖累她而已,什麼忙都幫不上,他連自己都無法保護。
就算他有傾世之才有如何?現在的他,只能依附她而活,又有什麼能力去抵抗一個國家的勢力?
從知道自己身世那一刻起來,應為就憤恨自己的身世,為什麼要在他身上加諸這樣的枷鎖?
可是,他卻不這樣想了,心裡隱隱有些慶幸自己是這樣的身份,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像她所說的那般站在頂端,這樣,才能保護她,才能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只是,現在的他什麼都不做了,只能任由那些傷人的話將他刺得遍體鱗傷。
從未害怕過任何東西的應為,竟然渾身都在發抖,身子冰涼,衣衫上都是寒氣。
鳳西言突然很想抱抱他,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給他,很想像以前那般摸摸他的頭,然後笑著說:“別擔心,一切都有大哥在,大哥來擺平這一切。”
可是,現在不行了,她不能心軟,更不能給他任何的希望,在進一步就是粉身碎骨,還不如後退,退得遠遠的,起碼還能保證他的安全。
看著低垂著眼眸,垂在身雙手緊握成拳的應為,全身透露著黑壓壓的氣息,整個人低沉得不行,眼角更是緩緩落下一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