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嫋龍涎,簟舒寒玉。
驟雨初歇,枕並琉璃,於繡芙蓉紅紗帳裡。
夏堇雙眸輕合,眼角掛有點點晶瑩,長睫之下是已褪去些許的淡淡嫣紅。
“夏堇。”君彥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額頭,念道了懷中美人的名字。
“嗯。”夏堇枕躺在君彥臂間,嬌柔地輕聲回應了一聲。
“和我走吧,不要在這煙花之地了。”
沉默了片刻,夏堇緩緩睜開了眼,眼珠在長睫打下的斑駁中微轉。
“……彥郎說笑了。”
聞言,君彥俊眉微蹙,他側身正視著夏堇:“我是認真的。”
夏堇眸意闌珊,她抿了抿唇,終是翻過身去,沒有回答。
良久,她聽聞了身後那人一聲輕嘆,隨之悠悠夜色散入了空氣中。
“為何不願?”
他不相信夏堇是不愛他的。
“……便是在這醉花樓內,除了彥郎你之外,奴家亦不會與旁人有肌膚之親。彥郎又何必執於帶奴家離開這裡呢?”
“這不一樣!”君彥有些激動,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大了些,“我想娶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與你無名無份地在一起。”
“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
月夜無邊,兩人皆是不語,獨留這夜***,靜寂無言。
君彥賭氣般地背過身去,他沒有瞧見夏堇眼中落下的淚水,在枕面上畫出了點點落花。
因為愛過,所以知道患得患失,最終愛而不得的滋味。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樓,上有傾城傾國之舞袖。
三年前,在江南的萬春閣中,她也曾將自己的所有託付於一人,願一生一世與之相依相伴。
然而,無數的海誓山盟,日日的朝夕相伴,到最後卻不過是一場揪心的痛楚。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諾言很美,恰似清風,可以攜來清香,沁人心脾,但亦可消散而去,無影無蹤。
她曾心存幻想,與君共度白頭,奈何夢醒方知,不過是一廂情願,終是難有結果。
愛得轟轟烈烈,卻終以失敗草草收場,所以不願再輕易地為愛相隨。
不是不愛,只是無法再去相信愛。
情感是心中最深的結,千纏百繞,是否將愛恨嚐遍,才可以淡然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