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雨傾盆,昂裡摩森林再次陷入雨幕之中,從萊茵隆斯大陸的中古時代開始,這片古老的森林就這般整日風狂雨疾,不知何時能從惡魔的詛咒中重現光明。
越是靠近森林的北部,一圈圈透明的黑色波動便越發強烈起來,猶如心臟射血的咚咚聲,無形的壓榨著人們的腦海的那根神經,雨幕在半空中被盪開,水滴如噴泉版四處噴灑,那情景並不美麗,只有更多的心驚……
森林北部的邊緣,黑暗的波動已如漣漪般濃烈,傾盆大雨完全被隔絕在外,形成了天然的水幕籠罩在半空,這裡的地面是乾燥的,卻沒有殘枝落葉的存在,地面呈現灰白色的沙丘,一縷縷黑氣從地底透出,黑霧之中不時聞及馬蹄作響,四蹄燃火的骸骨軍馬馱著一隊隊死亡騎士巡邏而過,這些HP高達30萬+的稀有精英怪物們,對於剛剛完成三轉的玩家來說,那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灰白沙丘的中央,一座高大烏黑的建築矗立在那裡,隱隱約約雖瞧不真切,卻可見建築上方由四面巨大惡魔頭顱構成,四面惡魔頭顱猙獰怒張,神態各異,皆是仰天呈咆哮狀,透明的黑暗波動就是由這四面惡魔頭顱巨口中匯聚迸發而出,聲若死亡的號角,一圈圈的向外擴散。
死亡領主墓地!
灰白沙丘邊緣,林立的巨樹似是受到黑暗波動的侵襲,枝葉凋零,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幹孤零零的豎在那裡,搖搖欲墜。
此刻,每一棵光禿禿的樹幹後面都站滿了人,一雙雙目光炙熱地注視著遠處的高大建築,卻是遲遲沒有行動。
其實,楚千變倒是錯怪了靜寂無畏,盜賊的那張地圖確實是極稀罕的東西,但這並不妨礙別的玩家發現死亡領主墓地的所在,這麼大一坨建築佇在那裡,別的玩家又不是瞎子。
不過,正因為手上沒有地圖,所以各個玩家團隊大多停留在灰白沙丘外圍,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首先是他們不知其中有多危險,其次,也是各個團隊之間多有猜疑,誰也不敢貿貿然率先行動。
他們究竟是湊巧發現的?還是接到了什麼特殊的任務?或是手中有關於這座死亡領主墓地的地圖或資料?
人,本來就是容易疑心的動物,在這種時候尤其如此,各方面的猶豫說好聽點是周詳,說難聽點就是疑慮重重。
在其中一棵光禿禿巨樹的後方,站立著一支8人小團隊,為首的是一名人族盜賊,職業分支是中級狂暴者,遊戲ID:刺蛇,隸屬公會:戰無不勝。
這個名叫刺蛇的盜賊也是人如其名,一條黑色束帶箍住頭髮,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一名紅髮女劍士,毫不掩飾內心的慾望,那目光如同一條毒蛇般陰冷。端詳了半晌,見那紅髮女戰士俏目含怒瞪視過來,刺蛇反而興奮的笑起來,拿起手中鋸齒利劍,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著劍刃,眼中閃爍著狂熱和淫·邪。
盜賊這番作態,就連一旁的隊友也無法忍受,其中一名牧師皺眉,小聲提醒:“刺蛇隊長,那戰士是冥域2團的副團長,冥域可是10大遊戲工作室之一。”牧師的言下之意很明顯,這樣一朵帶刺玫瑰,還是不要太過撩撥的好。
“哼!冥域公會。”刺蛇陰冷的笑起來,“冥域公會的實力範圍在艾索嵐帝國,他們會因為我多看幾眼美女,就從艾索嵐殺到冰雪群山來?再說,女人嘛,穿成這樣不就是給我們男人看的,哈哈哈……”
肆意張狂的笑聲遠遠的傳過來,聽的紅髮女戰士眉頭皺起,滿臉厭惡,乾脆扭頭不再理睬,只是那鎧甲緊束下的飽滿胸脯急促起伏的,顯示出她心中怒意已積蓄到一個臨界點,但終究沒有發作出來。
不過,紅髮女戰士能忍,她的隊友們可按捺不住,即使隊長實力比他們高出一截,但也無法阻擋他們為女人出頭的慾望。本來,雄性動物們向來就有護花情結,更何況還是他們的女上司,男人在這種時候大多是極衝動的,尤其是在遊戲中,更是如打了雞血一樣衝動。
這不,紅髮女戰士的5名男隊友們聽到笑聲,早已是雙眼赤紅,殺氣騰騰,一個個把武器抄在手中,大有殺他個七進七出的氣勢。
“幹什麼?都給我回來,誰敢動手,我立刻把他踢出隊伍。”紅髮女劍士雙眼一瞪,厲聲喝止了隊友的行動。
“隊長?!”
“這小子太張狂了!”
一雙雙眼睛冒火的瞪著刺蛇,但終究因為紅髮女戰士的威信,沒有人有所行動。
紅髮女戰士遊戲ID叫秀劍輕眉,文秀的名字卻有一副火辣的身材,不過身為隊伍的隊長,亦有著作為一名指揮的冷靜。
秀劍輕眉平視著灰白沙丘中央高聳的建築,說道:“現在周圍有四個公會的玩家,我們這邊裝備雖佔優,但要是先動手,那地方就別想探個究竟了。想PK,以後還怕沒機會麼?一個個爺們怎麼就不能看下形勢。”
隊長的一陣訓斥,使得5個隊友不禁悻悻然,頗有些馬屁拍到馬腿上的鬱悶。其中一個法師吶吶道:“輕眉隊長,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秀劍輕眉目光平靜,“他們三支隊伍中,肯定會有人先忍不住的,如果我猜的沒錯,就是那支戰無不勝公會的隊伍。”說著她轉頭,俏目與刺蛇對視,望了遠處的死亡領主墓地一眼,忽然輕蔑一笑。
越是如此不加掩飾慾望的人,性格中越是有瘋狂因子,只需一點火星擦一下,便會如炸藥桶般引爆出來,而秀劍輕眉這蔑視一笑,恰是那一點的火星。
“MD!這娘們,夠辣!”刺蛇喉嚨咕隆一聲,狠狠嚥了口唾沫,叫道:“等什麼,都在等什麼?在等下去都要中午,不就是死亡騎兵嗎?一路衝過去再說,走!”
怪叫聲中,刺蛇已一馬當先衝了出去,他身後的隊友們阻攔不及,只能心中咒罵著跟了過去,一行人很快沒入黑霧瀰漫的灰白沙丘中,片刻之後,陣陣空洞的馬鳴聲響起,隨後傳來玩家零星的咒罵聲,繼而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