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慶閃著幽幽的目光,沉思半晌,道,“當先找到陛下,詢問聖意後再做定奪!”
韓昱當即面色一沉,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語調沉吟的問道,“如若聖上也有此意呢?”
聞言,潘慶突然哈哈大笑,舒展地仰了一下身子,便自顧地端起酒碗喝起了酒,不再言語。
屋內人聲鼎沸,來往酒客皆在高談闊論,唯有韓昱這一桌,突然陷入了死寂般沉默。
“陛下是不會收回軍權的,可讓你家大將軍安心了!”
韓昱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潘慶突然一怔,趕忙問道,“何以見得?”
韓昱微微一笑,“陛下雖然年幼,但聰明的很。別的事情都可依著馮泰,卻唯獨此事必不會依他!”
“你個八品小官,怎敢妄測聖意!”兩個軍士見韓昱說的如此篤定,有些不服氣,忍不住問道。
“國家歲入三千多萬銅幣,”韓昱仰頭一哂,不屑地說道,“馮泰每年獨自塞進腰包多少?不算別的賬,僅此一條,假如是你家奴才,你可能容他?”
說罷,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接著對潘慶道,“如若陛下真的想依他,又何故偷偷溜出宮圍?陛下心裡明白的很,一旦國家軍權被馮泰收了回去,那自己這輩子都要被他擺佈!”
潘慶聽著,覺得很有道理,頻頻點頭,突然若有所思地怔了一下,說道,“雖說如此,可馮泰大權獨攬多年,朝中官員皆是其鷹爪,陛下最後恐難扭過他們……”
“正是如此,陛下才更要維護好和四大營的關係!”韓昱爽朗的一笑,說道,“如果陛下能牢牢握住四大營軍權,馮泰和朝中官員又算什麼呢?”
“大人的意思……”馮泰對於韓昱油然敬佩起來,連忙追問道,“陛下此次出宮,恐已去了四大營籠絡人心?然後伺機對付馮泰?”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韓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酒醉微醺的紅了臉,道,“聽說北營這些年,在北方對抗匈奴、鮮卑多有成效?”
潘慶當即頗為自豪,笑道,“那是!尤其數月前的天狼山一戰!我家大將軍僅率五千騎兵孤軍深入,便殺的匈奴鮮卑三萬聯軍全軍覆沒!”
“以騎兵對陣北戎騎兵,楚伯安當是人中豪傑!”韓昱不住的讚歎,隨即打了個欠身。
“大人竟知我家大將軍威名?”潘慶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八品文官,竟然也會知道楚言的名字。
韓昱呵呵一笑,“楚伯安何等的豪傑,我怎會不知?”
正當談話間,突聽的店外一陣騷動,屋內人聲鼎沸間突然戛然而止。
“怎麼了?”韓昱見得店小二神色慌亂,一把拽住其衣角問道。
“客官,你們遠方來的吧!”店小二哀嘆一聲,道,“此地不遠處有個桃花山,那山上有窩土匪橫踞,甚是猖獗!常會下山來行打劫!我看你們非富即貴,切莫為了錢財不顧性命啊!”
“臥槽!”李平聽罷,嚷道,“光天化日下官道都敢劫?還有沒有王法了!此郡官員竟然不管?”
“官?”店小二冷冷道,“此郡太守乃當朝馮國舅的侄子,馮文!他比這幫土匪還可恨!人家土匪好歹只劫財不索命,這老小子不但終日搜刮民脂民膏,還強搶民女,草菅人命!這裡人都管他叫做‘馮閻羅’!”
“那他也不能放任土匪光天化日打家劫舍啊!”李平不解道。
店小二低聲道,“諸位有所不知,馮文此人好色,這桃花山當家的是一妙齡少女,生的那叫一個漂亮。馮文對其一見傾心,一直想要鈉入府中為妾,這才一直放任!”
“啊呸!”李平淬了口唾沫,罵道,“那是一見傾心?那分明就是饞人家身子!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