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許奉看穿韓昱計策,奈何苦勸張順無果,只得聽命委身軍中,隨軍回援廣陽後再做打算。
另一方面,韓昱八萬大軍自巳時出發,經由青月谷過芒星山,沿途收旗疾行,未遇任何阻礙,終於第二日午時抵達涵山。
王澤自前幾日紮營涵山,因不知韓昱接下來如何指令,每日只得一面加固營寨,一面加緊操練士卒,唯恐託付韓昱信任。
聞韓昱兵到,當即又喜又驚,急率左右出營恭迎。
李平率前軍開道,先至。
見王澤出來,先於馬上下來,與之相擁大笑,道,“這些日子,可苦了雲覆了!”
王澤笑言,“不言苦,只恐辜負大將軍重託。”
“哎~早就於南營中聽聞雲覆於那鳳陵城下日不移影,連斬鳳陵一十二將!甚是羨慕!大將軍這些日子長與我等說起你和文千,茶飯不思,寢室難安,亦感掛念啊!現在咱們大軍到了,今日便看我來拿下那鳳陵城!”李平撫掌大笑。
二人正當談笑間,韓昱中軍已至。王澤當即率眾軍士恭請韓昱。“恭迎大將軍!”
韓昱差人扶他下馬,於王澤並肩而行,低聲密曰:“莫聽子元胡說,許是背後又說我笑話。”
王澤笑道,“子元只說大將軍神威,未言其他。”
韓昱偷偷轉頭,瞄了眼正於背後偷聽的李平。當即湊在王澤耳邊笑道,“非我決策英明,實乃諸將神勇,吾有云覆相助,實乃上天佑我徐國大幸!”言罷,韓昱撫掌大笑。同王澤、身後李平同至帳中,大設飲宴,犒勞鏖兵將士。
席間,王澤問韓昱接下來如何行事。韓昱笑而不答,只叫眾將暢飲。
正當疑慮間,帳外士卒忽報韓美差軍師李畢來送書信。
王澤當即道,“那韓美狡詐,前些日子還與我軍鏖戰,值此我軍退營三十里後,卻差人來送書信……恐疑有詐!”
韓昱卻笑而搖頭,“雲覆連日勞苦,此刻只須痛飲,我自有分寸。”,言罷,傳李畢入帳。
“將軍可是南營主帥,韓昱、韓孝之否?”
李畢入帳,畢恭畢敬的行過禮。隨即挺直身子環視四周後,立於帳下問道。
“我確是韓昱,先生此來所為何事?”韓昱正坐中軍帥位,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笑道。
“世人皆傳言韓孝之‘人鬼難測,形如鬼魅’……今日有幸目睹風采,卻沒想到是如此的年輕,又如此的……”李畢突覺即將蹦出來的那個詞,與此時境況有些不敬,終及時嚥了回去。
韓昱雙眼卻眯起一條縫,嘴角上翹笑問李畢,“你是想說我是‘骨軟 肉酥,弱不禁風的娃娃’麼?”
聽罷這話,李平當即憤而起身,指著李畢大喝,“猖狂腐儒!竟敢辱罵我家大將軍,看我將你剁成肉泥來為這宴席加菜!”意欲拔刀砍向李畢。
“子元!休得無禮!”韓昱厲聲喝退李平。對於李畢的狂傲,韓昱未覺得憤怒。反而雙手扶在帥案上,衝李畢露出一臉笑意,“先生也見我南大營軍威,切不可再胡言亂語。否則惹怒了眾人,只怕鳳陵生靈塗炭啊……”
聽了這話,李畢旋即驚恐地瞪大雙眼,突感帳內殺氣陣陣,眼前的韓昱雖然文弱病體,但他骨子裡的那股殺戮的血腥味,李畢聞的真切;尤其感覺韓昱似乎有著一眼看穿他人內心的能力。
當即嘆了口氣,道,“哎!韓孝之的可怕,我今日是見識了。終究瞞不過將軍的慧眼!”言罷,從懷中捧出書信,遞與左右士卒交與韓昱。
韓昱當即拆書觀畢,大笑,“我在這南方時常聽聞韓美昏庸,想不到此刻竟能為一郡百姓安危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