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剛剛經過了這樣的一次劫難之後,白齊鹿也重新回到了白家。
白紫舸在知道白齊鹿回到白家之後立即就去見了白齊鹿。
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匆匆而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想要問些什麼,他嘆了口氣沒等自己的大兒子問話就直接將白瀑流的死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白紫舸。
聽完白齊鹿的敘述白紫舸明顯一臉不相信。雖然自己的弟弟還小心智不成熟,但是終歸還是自己的親生弟弟。
“那你明知道陳三鹹那人喜怒無常,遊戲人間。你還去和他賭?”白紫舸緩了一會心情如此說道。
“畢竟你孃的性命還捏在他們的手中。”白齊鹿複雜地看了白紫舸一眼,“而且我也沒想到瀑流會被殺。”
“那段瓔當真是葬送我白家之人。”白紫舸只能恨恨地說了一句。
但是轉念他就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的父親,他看著父親愧疚而複雜的眼睛如此說道:“你為了母親的性命,拿走了弟弟的命。那有一天會不會也拿走我的性命?”
白齊鹿看著自己已經有些陌生的白紫舸,半晌沒有回答白紫舸這個問題。他也想能夠鼓起勇氣對白紫舸說不會的,但是他一想到白瀑流的死,他就沒有一點底氣說出這句話。
白紫舸看著白齊鹿欲言又止的樣子愴然一笑:“我自幼喜詩書,善音律。總覺自己身上有先人古時遺風。願為溫潤君子。不貪戀權柄,不賣弄陰謀。只求清淨淡泊於世,但事與願違。生在高牆大戶之院,居錦衣華服之所。為體人生疾苦,卻看遍人生險惡。曾以家人天倫,親情親暱為傲。但終錯付,不言悔過,只求從此可以輕劍快馬,遠遁偏荒。望府應允。”
白齊鹿看著白紫舸決然的表情,這是白紫舸第一次沒有自己的允許直接離開,但是他也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他的大兒子終究沒有了任何的耐心。
本是一個可以縱意江湖的遊俠,但是卻被家族束縛。或許這就是他應有的最後結果吧。
白齊鹿沒有資格去勸說白紫舸所以他只能這樣的安慰著自己。
有些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對自己兩個兒子的感情沒有那麼的厚重。甚至說自己的大兒子要離開他心中都沒有太多惋惜的情感,更多的是怕外人知道笑話而已。
白紫舸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想了些什麼,他只是默默地回了房間收拾了自己的行囊。
興許是自己家的下人知道自己要離開了,白家掌勺的天叔端著菜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白紫舸見狀立馬上前接過了天叔端著的菜放在桌上並問道:“天叔您怎麼過來了?”
“我看阿福已經好久沒有到我這來取我給大少爺備的菜了,最近也找不見阿福,索性就來看看大少爺您在沒在家。”天叔看著白紫舸樂呵呵地一笑如此說道。
聽得這白紫舸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不由得被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第一次產生了仇恨的心思。
他恨陳三鹹,恨段瓔,恨自己的出身,恨這個時代。阿福的出走,弟弟的死,父親的漠然。縱使都是陳三鹹暗中作梗,但是陳三鹹也只不過是把這個過程加快了一些而已。
就算沒有陳三鹹,這些問題也依舊存在,爆發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天叔,你快回去吧。我收拾收拾東西就吃了。”白紫舸回過神來對天叔說道。
“好的大少爺,這是要出遠門啊?出門在外可一定照顧好自己,別受苦受累。”天叔點了點頭看白紫舸整理行李直接關心地說道。
白紫舸應了一聲,但是心裡的滋味確實難言的難受。
他在白家吃了最後一餐天叔做的飯,然後也沒有去找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就這麼走了,走的很突然但也和很必然。
鳳陽郡的郡守府,因為蘇梧然的罷免,新郡守也沒有到任,所以就由原本的郡丞暫理業務。
小郡丞坐在郡守的位置上,看著代富貴和吳昶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而且今天郡守府還是來了兩位身份尊貴異常的客人,就連代富貴和吳昶都要慎重對待,聽說其中一位竟然是傳說中的天子六工之一。
想到這小郡丞對那位蒼顏白髮的老者更加的敬重,自己也顯得更加的侷促不安。最終在代富貴的眼色以及話語之中匆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