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將軍?”
“鑠月?你叫鑠月?”
兩人異口同聲,莫鑠月的腦中快速運轉,司馬將軍——
她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人應該就是江迢迢此前提起過的,司馬府的鎮軍將軍,司馬軼。
“原來林軼非你真名,軼哥哥竟是大名鼎鼎的司馬將軍,真是失敬失敬。”
莫鑠月並不覺得生氣,畢竟兩人相識時,大家用的全是化名,也沒什麼可計較的。
就算剛剛回京,許多訊息只是隻言片語,但多年對陣練就的智慧,司馬軼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有了大致的輪廓,溫聲道:“原來小月竟是譽滿京都的探案奇才,在下失敬失敬。”
“原來你們都還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姓名啊,看你們方才那樣子還以為是相識許久的老朋友呢!沒想到也沒多熟嘛。”
連江迢迢這樣的人聽了一會,也反應了過來,滿臉寫著好奇,“話說你倆到底怎麼認識的?”
“我此前因為被敵軍奇襲,不慎重傷落水,是小月救的我,也是她照顧了月餘,我才能再次返回軍中。只不過,”
司馬軼簡略解釋,神情中帶著難以察覺的留戀,他頓了頓,又向莫鑠月道:“礙於當時的情形,我無法告知真實身份,望你原宥。”
“軼哥哥言重了,我那時也心存顧慮,未告知自己的身份,這麼一算,倒是扯平了。”
一個小月,一個軼哥哥,李蘊旼越聽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礙眼的很,不動聲色地插話:“司馬將軍提到的奇襲,可是去歲那一場關東戰役?當時聽聞你失蹤,眾朝臣憂心,不曾想,你竟在灕水縣躲清閒。”
司馬軼微眯了一下眼,看向李蘊旼。
要說整個朝堂,乃至整個皇室,最不好糊弄的,怕是就是眼前這人了。
他那時重傷不假,卻也存著私心。本來傷勢半月就已大好,部下也早已尋到了他。可他心裡,終歸是舍不下那個令他一眼心動的少女。
甚至有了就此隱姓埋名,攜她歸隱山林之心。
猶豫不捨,又拖延了半月多,終究還是拗不過心中的責任,啟程返回軍中。
兩人對視良久,彼此眼中電光火石,一觸即發,卻在兩人極好的涵養下,隱忍不顯。
司馬軼拱手施禮,自嘲道:“年歲漸長,新傷混著舊傷齊發作,不曾想竟是休整了近一月,倒是讓恭靖王笑話了。”
“司馬將軍高義,為朝廷,為百姓枕戈待旦,夙興夜寐,勞苦功高。還與月兒有這樣一段淵源,今天有幸遇到,怎能無酒祝賀。”
說話間,婢女小廝魚貫而入,送入一道道精緻可口的菜餚。
同時又在長桌之上,擺上一排的酒罈。
莫鑠月默聲數了數,整十壇,而且酒罈比尋常的罈子大了兩倍,心中不禁納罕,這兩人該不會要拼酒量,但是,李蘊旼的酒量能有這麼好?
別的不說,那一聲“月兒”,莫鑠月儘管第一次聽到,卻不知為何,聽來卻是倍感親切,彷彿在久遠的過去,也有人這般喊過她一樣。
沒來由地,她心中的天平不由自主地往李蘊旼這邊傾斜了一分。
“舒涼如清風拂面,柔美似花間賞月。月福樓的花月酒,一年僅十壇。聞其香氣,便覺如墜夢中,王爺好手段,不愧是得京中萬千女子思慕,樂嫻郡主見之不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