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芳腳踩高跟，手提電腦包走在小區路上，微弱路燈透過青翠照在地上，找出一條路。
今天她的車讓助手送去保養，所以沒辦法開回來，只能搭出租。
偶爾吹過幾絲風，帶著癢癢的感覺，撩撥人髮絲，李芳芳仰頭，看到自家視窗佇立著的影子，嘴角不自覺勾起，腳步也加快幾分。
快步上樓，剛走到中間平臺，就傳來開門聲，李芳芳聲音輕快，“媽？”
“噯···”李阿姨從樓上傳來。
李芳芳腳步加快，李阿姨已經大開防盜門，正站在門口對李芳芳笑。
昏黃燈光打在她臉上和略微有些佝僂的背上，給她添了幾分溫和。
其實李芳芳隨這個媽媽的記憶很少。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爸爸去國外，一直唸書到大學，除了寒暑假之外，很少回國，後來更是因為忙於學業，好幾年不回來。
但是不知道怎麼，就算從小沒在家裡呆，沒跟這個媽媽一起生活，對於這個地方，李芳芳總有種莫名親密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之前擁有的東西被遺忘，然後重新擁有。
雖然已經遺忘，但是身體的記憶是不會騙人。
“媽，不是說了我加班回來的晚，讓你先睡的嘛。”李芳芳一邊關門一邊絮叨。
她今晚加班，所以提前給家裡打電話，讓不用等她，早點睡，誰知走到樓下，還看見她站在視窗。
就算沒有等，李芳芳也知道，在看自己。
“我睡不著，就站在視窗吹吹風看看月亮，正好看見你回來。”李阿姨笑著接過李芳芳電腦包，放到她房間。
對於這個女兒，她很虧欠。
從小就沒在她身邊陪著她，現在自己老了，卻要她放棄那麼好的生活回來陪自己。
李阿姨曾不止一次勸李芳芳去大城市，找更好的工作，過更好的生活，都被李芳芳拒絕。
因為這個，李阿姨對李芳芳更愧疚。
她總覺得，要不是她，李芳芳肯定會選擇更好的生活和工作，而不是呆在孝昌這個小縣城，拿著一份吃得飽餓不死的工資，過著平平淡淡毫無波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