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放在聶傾傾肩膀上,深吸一口屬於她身上獨有的氣息,心中溢滿滿足。
真想一直就這樣抱著她!
“傾傾,你是因為聶婷青生氣?”他略帶剛睡醒啞意的聲音傳入聶傾傾耳中,聶傾傾有種被發現小心思的窘迫感。
但榮寒城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因為聶婷青不舒服。
見她沒說話,身子一動不動,榮寒城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錯,輕輕嘆息一聲,“傾傾,她家跟我家是世家,家裡長輩關係比較好,但她對我來說,只不過是陌生人。”
因為心裡認為聶婷青是陌生人,所以榮寒城從來就沒想過跟聶婷青介紹聶傾傾,就連那晚跟聶婷青說改日介紹,不過是搪塞的話。
他從十八歲離開長安,來京城打拼,十年裡,沒回過長安,對於聶婷青的記憶早就模糊,最多記著她小時很愛哭。
他一直不喜歡跟女孩親近,對於愛哭的女孩更是厭惡非常,平時聶婷青隨聶家老葉子來榮家,他都是回自己臥室,避不見面。
在他心裡,聶婷青跟外面那些陌生女人一般無二。
只有聶傾傾一個,是他珍重的人。
聶傾傾哭,他會心疼;而別人就算哭的喊天喊地,他也只會覺得煩躁、厭惡。
聶傾傾回身,抱住他勁瘦的腰,腦袋埋在他胸膛,聲音甕聲甕氣,“對不起···”
是她小心眼。
心裡不舒服,卻告訴榮寒城,還在榮寒城問的時候矢口否認。
其實聶傾傾也不喜歡這樣不豁達的自己,可她心裡怕,怕自己問了,榮寒城覺得自己太作,疑心太重,進而慢慢遠離自己。
說到底,還是自卑心作祟。
別看聶傾傾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她內心深處,還是很自卑,那種自卑從八歲那年就種植在心裡,這麼多年,根本沒有徹底拔除,而是在暗處一點一點生長,生長的枝繁葉茂。
榮寒城大掌落在她頭頂,一下一下輕輕摩挲,語氣也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傾傾,我說過,你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他永遠不想從聶傾傾口中聽到“對不起”“謝謝”這些話。
他的傾傾,就該翱翔於天空,活的恣意又快活。
當年是傾傾保護他,以後,就換他保護傾傾,為她創造一片可以自由翱翔的天空!
“傾傾,你記住,不用對我隱瞞,你高興或是不高興,都可以告訴我。你的所有,我都全盤接受。”
根據褚夜調查到的資料,榮寒城清楚她為什麼會心思細膩敏感,不由對她更多一分疼惜。他甚至覺得愧疚,愧疚自己太遲找到她,沒有在她最需要保護和陪伴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陪她度過黑暗。
如果一切重來,他一定會以最快速度成長,成長到足以很好保護她,不顧一切將她接到自己身邊,如珠如寶對待,讓她無憂無慮,不再受這麼多苦楚。
榮寒城的話低沉有力,沒有逼迫,沒有無奈,更多是一種敘述,一種內心篤定的敘述。
有些時候,平淡的語調勝過千言萬語。
有些話,說的越平淡,越容易做到。
聶傾傾沒說話,因為怕自己聲音一出帶著哭腔,腦袋在榮寒城懷裡拱了拱,身子有些微顫。
良久,收拾好情緒,才抬頭,凝視著榮寒城,“榮寒城,我好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