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德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睜開眼。
斷腕的疼痛讓他一瞬間清醒,他張著嘴巴,眼神模糊的看著自己的斷腕,燒灼之後的傷口變得焦黑,那種疼痛感,無法言說。
顫顫巍巍的從地上坐起身來,解開了綁在手臂上的繩子,後廚裡的兩個灶火早就已經熄滅。
盯著已經沒了手掌的手腕,他的目光挪到了砧板上面。
靠著一旁的櫃子站起身來。
血淋淋的砧板上面,一隻手安靜的躺在上面。
範德宇整個人怔住了,眼神逐漸溼潤,呼吸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轉過頭不敢去看。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真的剁了自己的手,他忽然間好後悔,但是現在已經發生了,不可能再把手接回去。
轉身出了後廚,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他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扶桌子,但是一伸手,卻扶了個空。
看向自己的左手腕,看到焦黑的腕口,他閉上雙眼,無法適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範德宇只覺得自己的眼睛裡再也無法流淌出淚水,手腕的疼痛依舊,比昨天手掌的疼痛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看著前方桌子上躺著的丁悅,起身走了過去。
此刻的丁悅已經徹底死了。
範德宇也明白她的情況。
但他不想把丁悅留在這裡。
“老婆,等我好了,就帶你回去,帶你回矮山的別墅。到時候,我要讓你看著我,把周亮的腦袋給砍下來。”
範德宇在丁悅的耳邊輕聲說道,用僅剩的右手輕輕撫摸著丁悅的臉龐。
“你放心,等一切結束,我就去陪你。到時候我讓蘇遠把我們都葬在矮山上面。等那個時候,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我們可以在愛山上看著周圍的一切,替蘇遠他們守著這個地方。”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嗎,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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