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他決意如此冒險的,還有陳珂那迷惑重重的內心:自己一介小妖,穿越過來也沒任何人提醒打點,更不曾遇到過什麼天上的神仙。怎麼覃炎和西王母,甚至於南海的魔神,他們一個二個的都知道自己呢。
老天爺,就算你要我當什麼天譴之人,可連引路的系統或者道具都不送一個,這也太坑爹了吧?
迷糊了四年,徹底有些忍耐不住的陳珂不想繼續磨蹭了,他真的打算去問問覃炎,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哪怕會因此冒上生命危險。
“你瘋了嗎?求知問道也沒有拿命去賭的!”白澤在神識裡訓斥衝動的熊妖道。
啪!神識外,安曉剛剛收好玉信,一聽陳珂這麼講,轉手就把長簡砸到了他的臉上。
“休要胡言亂語!”簡牘粉碎成末,美人師叔柳眉倒豎,齜著貝牙沖鼻青臉腫的陳珂發怒道,“老孃有的是辦法帶你們全須全尾的出去!”
陳珂一見安曉師叔真的發了火,也不敢繼續說什麼,只好捂著鼻血呵呵傻笑,表示自己錯了。
“就在我房裡原地休息!等待敵軍攻城!”
擔憂鐵山城會潛入敵方的匿蹤探報,為免大家進一步暴露,安曉師叔給眾人下了禁足令。
“你真的打算主動去見那帝君?”大家正都在安曉師叔的客堂裡就地沉坐,儲存法力,白澤老頭子卻還是不依不饒的打攪陳珂道。
“不然能怎麼樣呢?”陳珂在神識裡嘆了口氣,“不管是安曉師叔還是鳩摩仇,他們都不可能打敗覃炎的。”
“甚至我如果不給大家爭取時機的話,他們可能連逃走都難上加難。”
“況且老頭子。”陳珂說完自己對於情勢的分析後話鋒不禁一轉,“你難道就不好奇,天上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為什麼西王母她要起兵攻伐人類世界?為什麼人類和大荒都分別伐斷了建木和蒼梧。還有月神常羲,在南海時月華大變,她到底在恨誰?”
“魔氣復甦加上這些神仙們的恩怨,又和覃炎,和我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上到天仙下到魔神,好像都知道老子似的?”
“這.....”面對陳珂一串連珠炮似的疑問,白澤不禁啞口無言。
誠然,老頭子他自己也對這幾年跟著陳珂經歷的所見所聞是大感震驚,百思不得其解。
“可你這也太冒險了。”小熊貓見白澤說不過陳珂,也在神識裡幫腔道,“假如那帝君不想要活的,一招殺了你,豈不是我們三個都要洗白?”
“左右不過一場豪賭而已。”陳珂無奈道,“覃炎他既然先對我下咒,後又願意下令追索我,想必是另有所圖,不會輕易下殺手。”
“況且只要安曉師叔她們能另有辦法逃出去,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命直接冒險的。”
就在陳珂在神識裡和這一老一少對話的當口,眾人腳下的地板忽然震顫了起來。
“是鳩摩仇他們啟動了城防機關,開始宵禁了。”安曉師叔眼瞼都不曾抬起半分,開口給自己全都已經睜目戒備的徒兒們解釋道。
眾人悻悻回坐,只有心中躊躇的陳珂實在無心調息,他站起來,走到了早已被安曉掛上結界的窗扉前。
樓窗外,鐵山城上空的寶石綴頂正在慢慢消失,無數鐵梯送帶被掛了出來,沿著山壁一路綿延,形成一條條棧道暗巷,從內部將鐵山城外面的堡壘弩炮們連成了一片。
許多無用的民居都被響動不停的機關給半埋到了地下,更有甚者,乾脆直接融入了山壁中。
通往外界的城門已經徹底關閉,頭頂的‘繁星’每被機關取代一顆,鐵山城就暗淡一分。
到最後,整個城市都黑了下來。只剩下主要街道邊的熔岩溝渠還在兀自流動,宮牆上的幾縷火光在沉悶的空氣匯忽閃明滅。
“不管是在大荒還是大夏,戰爭總會讓美好的事物變得糟糕起來啊。”陳珂看著鐵山城從之前那個沉穩厚重的山中熔爐變成了一隻將身子半埋入土中,氣質戒備的“怪獸”,悠悠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