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來他們要見證的,可能會是自己的毀滅。
恍惚間,陳珂好像連心底裡的最後一絲恐懼都有些顧不上了。他看著那團赤紅色的氣焰愈燃愈烈,心中卻異常靜了下來。
就好像在看螳螂捕食飛蛾,獅子撲殺角馬那般。
沒有感情恩怨,只有天道殺伐。
原來毀滅,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下一刻,剛剛因為天人感應而有了一絲玄妙體驗的陳珂,就被劇烈的爆炸衝擊波給吹翻到了地上。
“這....我們沒死??!!”陳珂的耳中尚夾雜著陣陣嗡鳴,張耀祖那欣快的叫喊聲卻還是擠了進來。
“你他媽爬上來作什麼?”死裡逃生的陳珂扶著胸口把自己從亂石堆裡扒拉出來,沒好氣的問到已經頭破血流的張耀祖。
然後不等他回答,陳珂就和同樣反應過來的安曉師叔與子黎一起,望向了滾滾煙塵中的晦暗原。
爆炸不是發生在這邊的。大家剛才都清楚的看到了,還沒等女魃的殺招發出,她那手裡的玉杖忽然一抖,緊接著才是劇烈無比的衝擊波。
一陣野獸似的嘶嚎劃破了天空,塵埃被都被聲浪風息屏退,迅速消散開去。
剛才還威勢驚人的女魃此刻竟然被炸斷了一條手臂,女邪神捂著那條正在洶湧溢位鮮血與魔氣的臂膀,表情顯得痛苦而憤恨。不知何時,那柄玉杖已經和她分離開來,如今那兵器就飄在女魃左面大約三百丈處,兀自散發著透亮的清光。
魔化女魃一臉怨恨的衝著玉杖撕嚎,好像它才是與其對峙的敵手,而把陳珂他們拋在了腦後。
“兵器噬主!?”張耀祖剛摸到石崗最上邊,見此情景,他不免又驚又喜道。
“不對,是反主!”白澤在神識裡駁斥著張耀祖的話,但老頭子臉上那股欣快之色卻同樣強烈,“這柄玉杖,事到如今,終於不肯再跟隨自己的主人了!”
“小子,我們的命太大了!”白澤摸著自己的鬍子老牙都笑得露了出來,“神兵有靈,這玉杖我打小便見女魃隨身帶著。它演化出的器靈,想必認可的也一定是之前那位大方善良的姑娘。”
“如今女魃被魔神奪舍,她的器靈甦醒後見其主人的秉性與舊之不符,且還有作惡癲狂的跡象,所以不再服從於她了。”
“這麼說,那把長杖,現在是幫的我們咯?”陳珂一邊問白澤,一邊猛得吸了好大一口氣。
死裡逃生的喜悅照例也湧上了他的胸腔,叫人止不住的想要高聲吶喊。
“嗯。”白澤在神識裡重重的點了點頭,“既有器靈,必是非凡的神兵。四海的魔神萬年前就都已成了殘軀敗旅,加上奪舍還有損耗。如今就看它們之間,誰更厲害了!”
白澤在神識裡的話音未落,魔化女魃就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對著玉杖撲了過去。
她身上的魔氣燃燒成炎,將女魃渲染成了一個烈焰巨人。晦暗原上的積灰被瞬間點燃,熊熊火光中,女魔神的長爪勾動流焰,攪起著澎湃的能量揮向玉杖。
而長杖這邊,一片青光閃耀下,鐫刻在玉柄上的符印在一個緊接著一個飛出,每化出一方法印,長杖就會剝離一塊碎片。
那些碎片一離開玉杖,就會立馬變化形狀,變成一把把鋒刃刀劍,裹挾著流光明滅的符篆,像是脫手的流星般刺向魔神。
轟轟轟!陳珂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兵器法術,那些幻化出的刀劍威力個個堪比妙有大修的全力一擊,許多已經劃過女魃軀體的凝結神兵,它們的餘威,仍舊能在地面上開出一條長達近裡的溝壑。
關鍵這些兵器的數量真的是太多了。不過短短几息之間,魔神身後就已經出現了上百條深深的谷地。而更多的刀劍槍戟還在破風而來,甚至於它們衝擊出的氣闌,直接蓋過了爆炸揚起的煙塵激波,以至於陳珂他們現在都還能將戰場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好神兵!”瞧到這裡,安曉師叔忍不住和白澤在神識內外一齊叫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