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意跟著金湖大將軍到了一間外面駐立著四張屏風、並以屏風為媒介佈下遮蔽結界的屋子前。
屋子的表面還繪著隔絕符。
封意隨著金湖進了結界,到了屋子裡。
屋子裝潢擺設清肅簡約,牆上掛著兩幅山水畫,筆觸雖不算好,但意境悠遠,別有雅趣。
長案上筆墨紙硯、書架上的書籍……一切都沒有什麼灰塵,整潔也寂寥。
屋子沒有一個人,一切靜悄悄的,只有安神的薰香環繞。
屋子中間的方桌上擺著一隻青瓷茶杯,青瓷茶杯表面也有隔絕符。
封意將杯蓋揭開,只見杯蓋裡綠葉漂浮,杯中清水泛起波紋,隨之一縷霧氣從杯中浮出。
霧氣騰騰,隱隱可見一個盤坐靜息的身形。
少皞滿臉疲憊,眼底烏青,整個都透著陰沉。
霧氣不再浮升時,少皞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死氣沉沉。
少皞從霧氣中飄下,站穩後向封意作揖,封意也作揖還禮。
“神尊請坐。”少皞的聲音有些嘶啞。
兩人都坐下後,少皞道:“有勞神尊來這裡,實在是有事相托……”
金湖見少皞眉目緊縮,不由擔心:“神君,還是我來說吧。”
少皞抬手擺了擺:“無礙。”
金湖重又站好,只是滿臉擔憂。
“詛咒嗎?”封意突然問道。
少皞神情一滯,點點頭,嘆聲道:“是窮奇的詛咒。”聲音無奈又心酸,“而且我還感覺到這裡面有木陵的力量……”
他閉上眼睛,似是回想著什麼,神情痛苦,但不是身體上的痛苦。
心裡的傷痛,無痕無跡又最無情。
“我夢見了他被……看不清楚的某種東西,很多很多,撕咬吞噬他的身體……
“他承受著那些痛苦,只為了詛咒我每時每刻,都要遭受他所受痛苦,永生永世,永無止境。”
少皞說及此,整個身體已彎了些許,只這一些許,卻使他整個失了精神氣。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即使我與他恩斷義絕,也不能完全否定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