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安為了讓莫青瀾能夠專心救治自家主子,這才忍著不說,直至不支昏倒。
莫青瀾從圖安裡衣上扯下一白布條將他膝蓋處綁起來,一手啟開酒罈,灌入口中,直接將酒噴灑在傷口上,隨後將剩餘的蛇膽塞入圖安口中,執行功力強行讓他吞了下去。
她掏出匕首剛欲挖下傷口,一轉頭就對上眼前男子複雜神色的臉。
“我嘴裡有傷,如果為他吸毒,我就沒命,所以我不能救他。我口袋裡水蛭不多,只能救你一人。”
莫青瀾簡單解釋道,毫無表情的臉上雙眸同樣深邃無波外加這句話而缺少了幾分人情味。
戰場上生死瞬間她經歷無數,心性早練就了幾分漠然和看淡,她不可能為素昧平生的人搭上自己的命。自私也罷無情也罷,都是人的生性使然。
“我們素昧平生,你幫我至此已是仁盡義至,我不會怪你。將你口袋裡的水蛭給他吧,此人父親於我有大恩,我斷不能讓他們圖家失了香火。”
楚笙面色並無不快,若是他面對一個陌生人,他不會比青竹現在多做多少。
“不會死,只是耽擱太久,這半條腿要廢了。口袋裡的這點水蛭也救不回他的腿。”
耳邊掠過莫青瀾的話,楚笙目光停留在面容開始變色的圖安臉上,沉沉道:“那就有勞青竹姑娘了。”
綠瑩吹毛利刃方便攜帶,當年葉長青贈送給她防身時就是看中它這功效,而如今卸下半條腿來更是輕而易舉。
楚笙看著自顧忙活始終沒有露出一絲女子該有的厭惡忌諱神色的莫青瀾,心頭竟如千萬繁縷絲絲盤繞。
“好了。”莫青瀾聽著圖安逐漸沉穩的呼吸聲,擦了擦汗。白衣上不均勻的沾染上血跡,其中大部分都是圖安的。
圖安的膝蓋骨處塗滿了墨綠的草藥,莫青瀾心想也是他命大,驛館建在樹林附近又正好是三月草木瘋長之時,找些止血草藥還是很容易的,否則就算她鋸了他的半條腿,他也會因為血流不止而亡。
“這麼多蛇不會無端出現在驛館裡,公子是否有話要對我說?”莫青瀾皺眉問道,看著最後一條附在楚笙腳裸處的水蛭下流出正常的鮮血時,她知道這毒算是解了。
她只是想蹭下對方的馬車和一頓吃喝後就將五步蛇弄醒還給他們後離開,是故對於眼前一眼就看得出隱藏實力的男子連姓名都未曾開口詢問。
既然是萍水相逢,知道名字又有何意義?
但現在,她明顯被他們連累,既然有人要暗殺他,絕不會只有這數百條蛇,今晚註定要不太平。
想到驛館裡灑的滿地都是的飯菜未能嘗上一口,她就覺得自己這趟車坐的真是得不償失。
然而還未等到楚笙的回答,就見前方暗影大動。她騰地從地上起身站在楚笙和圖安面前,手中綠瑩緊緊相握,目光森冷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