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除夕夜，格外的冷。
零下的溫度，讓漂浮在高空的水汽化作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站在小巷子裡的男人，被燈柱下的陰影遮住了表情，寧天看不清他的面部情緒，卻仍舊能聽出對方的陰沉：“二弟，你在杭城過得怎麼樣？”
陳長祿笑了：“我過得很好啊。”
“我和阿荷結了婚，買了房子，還生了小孩。”
“就是你侄子，叫陳天，很聰明很懂事的。”
說到這裡，陳長祿想起什麼，連忙道：“大哥，快跟我上樓吧，我們上去聊，今天是除夕，小荷的手藝很不錯，她做了有很多好吃的菜。”
說著，他挽住了男人的胳膊：“我領你上去。”
啪！
可男人狠狠打掉了他的手，不復剛才的平靜，只有一層濃濃的歇斯底里：“誰讓你碰我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瘸了條腿，是個廢物？連路都走不動了？！”
陳長祿一驚，連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哥你別想太多，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呵呵，別隻是了。”
“你就是覺得我瘸了，你覺得我是個瘸子！”
“陳長祿！憑什麼啊！”
男人盯著陳長祿，額頭的青筋一根根跳了出來，他大聲質問：“憑什麼我們一母同胞，你是個正常人，而我先天就瘸了一條腿？”
“憑什麼從小到大你做什麼事都是好的，而我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憑什麼父親看重你，就是聯姻也是找你！甚至只有你跑了，才想著把我推出去！”
“就因為你比我正常？”
“就因為你不是瘸子？”
他冷笑著看向陳長祿。
陳長祿自然是搖頭擺手：“不是這樣的，大哥……”
“閉嘴！”
“我不要聽你假惺惺！”
男人大聲厲喝，讓陳長祿不得不閉嘴。
但男人很快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開心：“不過現在沒關係了，沒關係了！我很快會變好，我很快就會是一個正常人了！”
陳長祿一驚，很快就是一喜：“大哥，你的腿要好了？”
“是啊，要好了。”
男人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我還要多謝你啊。”
陳長祿不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