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裳聽說金童玉女去了邛崍山、戈紅豔又去了卓家莊,一時神情大變。這些年來她在金童玉女身上花費了不少心血,當作親生兒女一般苦心栽培,指望他們能夠成為銷魂教的頂樑柱。但是這二人正好一個出生於卓家莊,一個來自邛崍山,這兩個地方許多年來一直是銷魂教的忌諱。那些老僕婦沒有一個敢提及。既然二人到了出生之地,就多半弄清了自己的身世。她急忙派出霍小剛去打聽金童玉女的情況。
這霍小剛也是當年看爐的八對童男女之一,論單打獨鬥,功夫不在金童玉女之下,吃虧在金童玉女槍劍合璧威力無窮。當然,銷魂教主袁雲裳也沒有讓他受領什麼為難的任務,只是讓他跟蹤金童玉女,看看他們忙些什麼,聽聽他們說些什麼。他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就輕鬆上路了。
霍小剛的過人之處在於善於偽裝,善於陣法。他走出黃牛山,儼然是個遊學的書生,羽扇綸巾,優哉遊哉。戈小飛和卓紅豔當然不知道教主已經對他們起疑,仍然扶著靈柩一路東行,不一日就到了浙西。
那戈家也是大富人家,做了一場蘸事,把亡者骨殖隆重安葬,同宗叔伯兄弟又輪番留飲,使戈小飛一耽擱就是十天半月。南宮傑他們既然是陪著戈小飛扶靈而來,自然也陪著他留在浙西。那霍小剛逗留數日,在金童玉女的言辭行為上未發現異常,回報黃牛山,銷魂教主總算消除了一塊心病,但是如何向戈小飛和卓紅豔說明他們的來歷依然是一件大傷腦筋的事。
戈小飛一行人總算應酬完畢,拜別宗親,便一同去逍遙谷,參加新的百強選拔賽。
正走在路上,看見一個五綹長鬚的漢子,渾身浴血,跌跌撞撞地跑來,他後面有五六個蒙古武士緊追不捨。那大漢顯然受傷不輕,老遠叫了一聲“救我!”竟然撲倒在地,爬不起來。
南宮傑輕呼一聲,迅速地開啟斷魂槍,麻利地將那些零部件組裝成兵器,橫槍當道,攔在那大漢的身後,準備大戰一場。
原以為有場惡鬥,可是戈小飛和卓紅豔雙雙搶出,以槍劍合璧之勢,出現在那群蒙古武士的前面。
那幾人驚呼:“金童玉女!”趕緊停住了腳步。
戈小飛喝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人受傷如此之重,你們還不肯放過嗎?”
那幾人吞吞吐吐,看樣子是既不願放過,又不敢上前。他們不認識這一干好手,但認識戈小飛和卓紅豔,原來這幫蒙古人是銷魂教荊湖分舵的。袁雲裳想擺脫蒙古人的控制和干擾,首當其衝就是要清理教中的蒙古人,她有意把蒙古人從黃牛山分出去,成立荊湖分舵,又把訊息透露給逍遙谷,想借武林聯盟之手滅個乾淨。可是由於潭州城外驟現蒙古斥候部隊,南宮雲飛沒來得及動手,就把骨幹派往了潭州。等到潭州事了,百強賽開賽在即,又顧不上了。
青雲山莊機緣巧合,卻與荊湖分舵撞了個正著。莊主青雲客帶著一干人護著莊中年輕好手湯義和前往逍遙谷,碰到了荊湖分舵的人,其中一個是當年從無憂山莊逃出來的,認得青雲客。當年無憂山莊派往青雲山莊的使者一個都沒有回來,這筆賬自然要和青雲客清算,於是發生了激烈的爭鬥。那個身負重傷的漢子,正是青雲山莊的莊主青雲客。
卓紅豔衝那幫蒙古武士杏眼一瞪:“怎麼,還不肯退去?要等我們動手嗎?”
那些人猶猶豫豫,他們在黃牛山時都需聽從金童玉女的號令。可如今他們只聽荊湖分舵的號令,現在是金童玉女要他們退下,他們把握不準是該聽從還是不該聽從。
這時劉夢龍排眾而前,揮動著七絕刀說:“打發他們不勞金童玉女動手,我一刀解決!”
“七絕刀!”那幾人中有識貨的,認出劉夢龍手中的刀是馳名江湖的七絕刀,再看看這一行人,似乎每個人的功夫都強過金童玉女,便萌生出退意。
楊如煙、廖重光和南宮傑他們卻不允許這幫蒙古武士就此退走,三人三般兵器閃電般地堵住那夥人的去路。南宮傑冷然看著這夥人說:“開始不走,現在想走,晚了!深入宋地殺我宋人,不帶點彩就想這樣離開嘛?”
廖崇光接著道:“客人來了,不能空手而歸,帶點彩回去吧?”隨著話音,一拍手中刀就砍向其中一人。他出手就是掩月刀法的精髓,一招定勝負,那人的耳朵被割下一隻。他用刀尖挑起那隻掉在地上的耳朵,睥睨著那夥人,傲然道:“怎麼?你們還要我們一個一個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