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聽到心狠手辣四個字,心裡一哆嗦,猜測是不是北邊的事發了。
但是就算有人找她算賬,也該是陳家人和那個小崽子啊,怎麼也不可能是自家老爺。
畢竟當初他也默許的……
她壯著膽子反問道,“老爺說的什麼胡話?你在外邊惹氣就算了,回來拿我們娘倆撒什麼氣!我們這就走,不礙老爺的眼!”
說罷,她就扯著兒子回了後院,但怎麼想又覺得委屈。
這麼多年,丈夫都是同她恩愛,對兒子也疼寵,今日怎麼突然間就變了臉。不,應該說是從孃家父親過世之後,丈夫就開始不對勁了!
崔氏越想越生氣,直接喊了丫鬟婆子拾掇了行李,帶著兒子去孃家住幾日!
鄭秉義在書房喝悶酒,琢磨著怎麼挽回舅兄,就是挽回他的榮華富貴。待得聽說妻子和兒子走了,他也不在意……
陳昭早就得了常縣令的報信,他也不在意,繼續陪著伍先生等人在秀山閒逛。
待得三日後,伍先生帶著妻兒和弟子告辭之後,他才和外甥一起回了城外的田莊。
果然,住了一晚,第二日上午,鄭秉義就登門來拜訪了。
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尋的荊條,脫了衣衫捆綁在後背上,做足了悔恨的模樣,直接跪在了院子門前。
莊子裡的農戶哪裡見過這個架勢啊,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所有人都跑來看熱鬧。
一群淘氣小子拍著手在一旁又笑又叫,完全把鄭秉義當成瘋子戲耍了。
偏偏陳昭太瞭解他喜好顏面了,抻了足足大半個時辰,才讓人開門放他進來。
鄭秉義眼見坐在院子裡喝茶的陳昭,還有一旁不說話的陳瑞陽,真是心裡恨得咬牙切齒。但如今人在屋簷下,他有所求,怎麼也不敢發火兒。
反倒他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悽慘。
“嗚嗚,昭弟,是姐夫不好,姐夫錯了!當初離開北地就該帶著你姐姐一起!到了這邊之後,我被上司打壓,又不得不娶了她的女兒!嗚嗚,我錯了!都是我錯了!”
可惜,陳昭任憑他認錯,甚至把頭磕破,也不肯開口。
鄭秉義沒辦法,只能繼續懺悔。
“嗚嗚,我也想念你姐姐,可我走錯了路,就再也回不去了!嗚嗚,先前睿哥兒過來,我看見他就想起你姐姐,整日買醉,沒想到反被崔氏那個賤人鑽了空子,逼走了睿哥兒。嗚嗚,我後悔啊!我每夜都睡不好,我心裡慚愧啊!
“我想認回睿哥兒,我想教他讀書,我想你姐姐在天之靈能安心!求你成全我一片愛子之心!”
陳昭依舊不說話,鄭秉義實在無法,就撲過去跪在了陳瑞陽面前,抱了他的大腿痛哭。
“兒子,都是爹不好!爹以前糊塗了,嗚嗚,爹以後改!求你給爹一個機會,讓爹好好照顧你,好不好?你娘已經死了,你不想爹也後悔死,是不是?你放心,爹再也不會犯糊塗了!”
果然,陳瑞陽好似受不了親爹如此模樣,一臉乞求的望向自家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