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指了旁邊的陳昭和陳瑞陽二人,介紹給孫大人。
“這是我在北地過來的好友陳昭,還有他的外甥陳瑞陽。聽說我今日過來喝壽酒,也過來湊個熱鬧,沾沾喜氣。”
孫大人聽的這話,心裡就多繞了幾圈。常縣令背後有高人,幾乎是很多同僚都知道的,但一直沒被挖出來這高人到底是誰,只知道應該在北地。
今日特意帶了這北地過來的朋友,難道同那背後高人有關係?
他神色更熱情了三分,寒暄道,“歡迎,歡迎。”
陳昭行禮,笑道,“我們來的冒昧,還望孫大人不要介意。前幾日正好在草原走動,在王庭買了幾張雪狐皮子,咱們這裡冬日溼冷,我就借花獻佛送給老夫人做個皮褥子,希望老夫人不嫌棄。”
“陳兄弟客氣了!”孫大人得了厚禮,自然更高興了。
他正要請常縣令和陳昭進屋喝茶,鄭秉義已經在旁邊看了多時,抓住機會就走了過來,帶了三分驚異七分疑惑的神色,嚷道,“哎呀,可是陳昭?!”
常縣令和孫大人都停了腳步,看向陳昭和鄭秉義。
陳昭皺了眉頭,好似也沒想到這裡能遇到鄭秉義。
但他不說話,鄭秉義卻越來越激動,一把抓了他的手說道,“陳昭,你怎麼不認識姐夫了!平日你就天南海北的走動,真是幾多年不見了,你什麼時候到的順德,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說著話兒,他眼圈都紅了,真是把親人相逢演繹到了極致。
可惜,陳昭卻不是個好搭檔,他冷著臉一把甩開鄭秉義的手,呵斥道,“你是什麼人,上來就攀親戚?”
鄭秉義被掃了臉面,心裡不高興,但依舊裝了笑臉,應道,“陳昭,我真的是你姐夫啊,多年不見,你怎麼連我都不認得了!”
他又去拉扯陳瑞陽,笑道,“睿哥兒,我是你爹爹啊!”
陳瑞陽默默退到了舅舅身後,沒有搭話。
陳昭眼底閃過鄙夷,陰陽怪氣說道,“說起來,我真有個姐夫,貧寒出身,娶了我姐姐之後才得以安心攻讀,後來中舉之後,又拿了我姐姐的嫁妝銀子捐了個小官,去順德府赴任了。
“但自那之後,我和姐姐就再沒見過他了。除了每年讓我姐姐送千兩銀子給他花用,他也從來沒回來過啊。我這外甥鄭睿生下來十年都沒見過爹!難道這位大人就是我那拋妻棄子,忘恩負義的姐夫?”
他這嘴皮子實在是厲害,幾句話就扒得鄭秉義只剩褲了。
鄭秉義常在官場,與人打交道講究的是表面和氣,背地裡動手腳,突然碰到陳昭這般直接開撕的,他也有些懵啊。
他嘴唇動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一切都是不得已,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
陳昭根本不吃他這套,又甩出一句,“不得已?哼,真是好厚的臉皮!春日時候我出去經商,我姐姐和奴僕被賊人夜裡持刀搶劫滅了門,睿哥兒僥倖逃脫,千辛萬苦來順德找你。你不但沒想著給我姐姐報仇,還把睿哥兒這個親生兒子當奴僕一樣使喚苛待,他差點兒被打死餓死,難道也是你不得已?”
陳瑞陽怯生生從舅舅身後走出來,掉著眼淚哽咽喊了一聲,“爹!”
鄭秉義騎虎難下,總覺得唯一剩下的底褲也保不住了!
他突然後悔,不該在這樣到時候認親。原本是想逼迫陳昭捏著鼻子認下他,到時候對外就說同家裡失去聯絡多年,一切陰差陽錯。
沒想到陳昭對他恨得如此厲害,一點兒顏面不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