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厲害!他們的事你怎麼全知道?”容婉不明所以,感嘆蝶戀與淳于譚一樣都有著軍事大才,讓她好生佩服。
獨孤如願卻陷入沉思,他猜得沒有錯這一切都是侯景在暗暗謀劃。從獨孤羅落在他手上那天起,他就在謀劃這一切,不!也許更早,甚至玉兒與自己隨蕭辛子避禍江南也都是這些計劃中的一環!
獨孤如願默默握緊了拳頭,他承認他輸了一招,但現在,真正的爭鬥才開始。
“侯景實在太陰險,可汗若答應他的謀劃,最後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甚至葬送了柔然。”淳于譚見獨孤如願眼神凌厲,趕緊替阿那瓖解釋。
獨孤如願看向蝶戀,“玉兒,我絕不讓你成為他們的棋子!”
淳于譚一聽,將目光投向獨孤如願,想了想說道:“將軍還是先帶玉兒回公主府吧!既然禍從此地起,那也該由此地結束。”
獨孤如願擁著蝶戀,似乎也被他一語點醒。蝶戀旁若無人的看著他,這一刻,他終於走出了荊州的失敗,再次成為了往昔那個縱橫睥睨的獨孤如願,因為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了自信和豪情。
此時那朝陽也終於躍上了半空,綻放出萬丈光芒,似乎也要將所有的陰霾都蒸融得一乾二淨。
“咳咳!”
淳于覃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將蝶戀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說道:“玉兒,可否借一步說話?”
蝶戀點頭,跟著淳于譚默默走到一邊。
“兄長是有事要交待我嗎?”
淳于覃歉疚地搖頭,“自然是因為可汗,獨孤將軍與他勢同水火,此事你知曉便行!”
“可汗?”蝶戀皺起眉頭。
淳于覃看了一眼有意避開的獨孤如願,壓低聲音說道:“可汗很有可能答應了侯景,用一萬精騎換回獨孤羅。雖然他沒有對我說,但柔然很多事務都是我在負責,馬匹的調配逃不過我的眼睛。”
蝶戀始料不及,被他的話怔住半天才回神,阿那瓖找侯景不僅僅是為了那三分天下的計劃?或許從頭到尾他只是想用戰馬換回她的兒子?
“玉兒,這麼多年來,可汗都未曾放下你,你與他的情感糾葛也實在不需要我這個旁人來指手畫腳,不過,他到現在都未有娶妻生子,仍在默默痴心守候著你!”
淳于譚說著,淡淡地嘆了口氣,“你就是他的軟肋,那侯景又何嘗不知?侯景這小人難道會信守承諾?到時候非但不歸還羅兒,必定會害得可汗折損精兵良將,最後一無所有!”
蝶戀聽了默然無語,愣愣的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去吧!你既然是獨孤如願的妻子,我說這些也不過是徒增你的煩惱罷了!”
………
西豐候府的清晨是非常忙碌的,數不清的僕役早早的就開始了一天的忙活,以保證蕭正德最舒適的生活。
淳于冰倚著柱子在侯景的房門外站了一夜,直到晌午都不敢挪動一下。她時不時捂著口低低地咳嗽一兩聲,就怕吵擾到屋子裡的人。
侯景房間內的燈也亮了一晚,阿那瓖從昨夜便進去了,蕭正德當然也在。但等淳于冰回來的時候,看見那蕭正德摟著美婢回房睡覺了,只剩下阿那瓖和侯景在房間內談了一晚,至於說些什麼,她卻不在意。
她現在很累,也很餓,當然也很痛!
獨孤如願毫不留情地一擊傷得淳于冰很重,此時其實最需要的就是休養調息,但她卻想先見一見侯景。
“該死,主上一定會責罰我!”
淳于冰喃喃自語,看著屋簷上灑下的點點光斑,慢慢伸出手讓其中的一點光斑落在手心,感受著光斑帶來的點點溫暖,心裡想著,“責罰就責罰吧,反正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