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質疑,洛青禾頓生埋怨,這麼看來洛卿文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他還有個女兒,這樣忘恩負義之人,月娘竟然傻傻痴等十幾年!
鄢素林聞言,神色凝重,元泓亦然,並快速轉身,謹慎的鎖上了房門。
方少澤的好奇心,一瞬間被不安蓋過。
若連楊潼和元泓都認識洛卿文,那麼此人不該在廣陵無人問津才對,為何洛卿文留下的尋人地址會是京城的奴役坊?
又為什麼會沒有人知道洛卿文這個人?
每一件兒都疑雲重重,讓方少澤不得不往壞處開始聯想,心底對青禾生出幾分擔心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元泓突然關門落鎖,讓洛青禾也滿腹疑惑。
他們既然不肯信自己,那不應該帶她去跟洛卿文當面致詞一辯真假麼?怎麼都不說話了?
鄢素林卻是想起什麼,解釋道:“你們當然找不到洛卿文,自從被抓回品幽居,被打入官家奴籍後,就沒有什麼洛卿文,有的只有才華橫溢的‘玉玲瓏’,若是拿著他的本名去尋,整個品幽居,哪怕你翻個底朝天,也找不著你們想找的人。”
方少澤一聽,臉色變得青紫,這玉玲瓏哪裡是男人的名字?不就是個供官家取樂的奴家戲子的別稱麼?青禾的父親在這廣陵城中,究竟受著怎樣的屈辱?
他一臉擔憂的去看洛青禾,發現她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她和娘在羅泉鎮辛苦謀生,都不願入一個奴字,不想洛卿文竟是被充當官奴,一輩子無法翻身。
鄢素林自己別稱‘小桃紅’,比那玉玲瓏還要豔麗三分,所以說出來時並沒有什麼顧忌,在他眼中,這在正常不過了,不過還是好心的為洛卿文辯白幾句:“你們別想歪了,玉先生雖然在品幽居為奴,但因著滿腹經綸,會做詩詞歌賦,又會譜曲奏琴,所以也沒受多少難。”
元泓也點頭寬慰道:“沒錯,廣陵又多有附庸風雅之人,卿文又極受前朝皇帝喜愛,不少人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可是玉先生一直獨身,從沒說過自己有一個女兒,怎麼可能憑空冒出一個女兒呢?”鄢素林為此費解。
楊潼和卿文乃是知己,竟然也沒聽他提起過,這件事就難說起來了,但知道方少澤和洛青禾不會是信口胡說的人,心想卿文不說,恐怕也是對那件事有所顧忌的。
元泓思索道:“當初卿文是在逃欽犯,後來因著通緝令一直沒有撤銷,所以才被人抓了回來,那兩年是日子算起來,若是有女兒,也正該是青禾這個年紀,當初不說,恐怕是為了不連累她們母女——”
“那他人呢?”洛青禾聽他們零星說起洛卿文的隻言片語,越發急了起來。
此話一放,把三人的嘴都堵住了,洛青禾滿臉著急,但這三個人跟串通好似的,就是不說話。
“怎麼都不說話了?到底有什麼事情,非要隱瞞不可嗎?”那種不安像是天晴下雨,猛的鋪天蓋地的砸下來,三人表現的如此明顯,洛青禾還會猜不到事情有所隱情?
洛卿文,到底發生了什麼?
空氣冷凝成冰,最後還是楊潼做了主,他起身走到洛青禾面前,對著她滿眼的期盼低聲說道:“好,我這就讓你們見上一面。”
楊潼的表情說不出來的奇怪,元泓不安的叫著他的名字,但他沒有半點猶豫,洛青禾既然這麼相見,那讓他們見上一面又如何?
夜裡,幾人行色匆匆來到楊潼祖宅。
橫穿整個楊家大宅,這才到了一間獨門獨戶的小院子,上面寫著楊家祠堂,這裡就是楊家後輩子孫供奉先人的地方。
楊潼在大家的注視下開啟重鎖,沉重的兩扇木門推開,塵封的小院被開啟,緊接著幾人踏足祠堂,洛青禾定睛一掃,猛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