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方景林頓時嚇白了臉。
原本這深夜走水是小事,撲滅了便是,可方才自己如此否認,不就成了殺人未遂嗎?
不過方景林反應也快,一聽這聲音趕忙道:“你們都怎麼幹活的!方才回稟時不是說屋中無人嗎?”
可一旁的下人也是個沒有眼力見的,一見方景林生氣,便趕忙上前哆哆嗦嗦解釋道:“老爺您忘了嗎?下午那門口鬧事的賤丫頭還在府中關著呢,眼下走水的便是她那屋子!不過…那屋裡連根蠟燭都沒有,小的們也不知火是如何燒起來的!”
方少君驚訝萬分的向秦氏望去,莫非是自家孃親怕自己的地位被威脅,才命人縱火?
而方景林此刻卻沒有經歷關心那縱火之人究竟是誰,只是滿心想著若方才這沒腦子下人的話傳了出去,定然會被百姓議論,那自己的名聲豈不是毀了?
不行!方景林越想越害怕,趕忙裝作無比焦急的樣子大聲呼喝著家丁們打水滅火,可旁邊半躺在紅木椅上的尉遲孤卻冷笑一聲道:“方大人命家丁滅火,豈不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兄弟們瞧見了嗎?若再不動手只怕是要被人輕視了!”
此話一出,在後頭靜靜等著的赤烏隊肅然站直,瞬間湧去了廂房。那領頭的隊員上前幾腳便將門板踹了個四分五裂,將乾粉往燒著的門窗上灑去,看得方景林一陣肉疼。
本來他為了升職而上下疏通時便已經花了不少銀子,如今卻又添了大把修屋子的花費。
可他正在這暗自心疼,後頭的尉遲孤卻身邊又開始找事:“方大人,那屋裡究竟是何人?”
方景林聽了一陣心虛,低下頭回避尉遲孤的目光道:“可能是…老家那邊來的下人。”
方景林說完正正冒著冷汗,卻又聽那邊滅火的隊員高聲叫喊:“屋內人在何處?”
“在這兒呢!可身邊有人離死不遠,我自己拽不過去!”
離死不遠?方景林聽屋裡的丫頭倒是有底氣的,那如此說來,離死不遠的豈不是方少澤了?
洛青禾這一嗓子吼出來,尉遲孤頓時來了興趣,直起身子眯著眼睛向著火的屋內看去:“都這時候了,是什麼東西還能喊的這麼大聲音?”
“你罵誰呢?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莫名其妙被關在著火的屋子裡看看!喊兩嗓子怎麼了!”
“放肆!”聽著洛青禾這般直白的話,方景林臉色一變:眾目睽睽之下怎能如此得罪這尊瘟神呢!若他要找方家算賬,那自己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大人,這屋子的窗戶從外頭釘死了,門也用鏈子鎖了起來。”前去查探情況的隊員回稟道。
方景林聽見頓時嚇了一跳,慌張道:“什麼時候鎖的門?”
“你裝什麼傻?”那清亮的女聲再次響起,只見洛青禾白皙的臉上黑一塊灰一塊,有些顫抖的從赤烏隊隊員的身後擠出來,晶亮的桃花眼直直瞪著方景林道:“呦!來了這麼長時間,總是算是見到方老爺了!您不用擔心,那被你拋棄的兒子已經命不久矣,要隨著他娘而去了!如此以來,你那位老母親只怕也要悲憤而亡,等這群多餘之人都死乾淨了,你也就再無後顧之憂,能安安心心過你那榮華富貴的日子了!”
洛青禾擲地有聲,聽的圍觀群眾滿臉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他們都知道方景林的正妻是秦氏,卻從未聽說他有別的家室,更不知道他還有個這麼大的兒子…莫非這又是一出陳世美的故事?
周圍頓時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聽得方景林一陣心虛,狠狠嚥了口口水咬牙道:“小賤人,休要在此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