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吧,”雖然女孩覺得自己應該對這個圈內統稱“A神”的男人報以更加尊重的態度,但是現在這件事未免過於奇怪,“過年不應該陪家人嗎?您怎麼……”
“和你的理由差不多,可能也差很多。”男人並沒有走近女孩,而是保持著一個讓對方可以隨時轉身逃離的距離,他當然也知道自己現在趕來這件事著實有些不正常。
“我那邊的情況也很……特殊,”男人思考了一下應該怎樣在不踩對方雷的前提下講明情況,“總之,我現在在年三十跑來跑去也確實沒人能管我,換個地方過年也並無不可。”
“那……也沒必要來這裡吧。”
“你不是說你這裡沒問題嗎。”男人用問句回答了女孩的疑問,“但我覺得可能不會沒問題。”
陸心蕾想了一想,在前兩天她確實收到了郎光南“在那邊有沒有別人,有問題嗎”的訊息,但當時她回覆的是“沒關係,不只有我一個人”……
啊,可能是自己失算了。
“我問了一下明子,他說今年除了你沒人留下來——”男人把話說了一半,隨後攤了攤手,轉身關上了車門。
說謊的小孩子往往會栽在和自己的說法不同的證詞下面,而再過一個月就總不能再稱之為小孩子的陸心蕾卻又在這上面犯了失誤。雖然在當時說語焉不詳地回覆一句“我這裡沒問題”應該就能免除今天的情況,但那時可能是鬼迷心竅,面對這個男人無法控制地撒了一個小謊。
不過事情已經這樣子了,那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也沒有別的辦法,女孩也就默默地接受了對方不直接拆穿謊言的好意,準備等待男人走進基地大門。
但是對方似乎並沒有直接進門的打算,他走到汽車的尾部開啟了後備箱,隨後從後備箱裡搬出了一個體積不算小的紙箱。
“這是……”女孩忍不住發問。
“煙花爆竹。”郎光南言簡意賅。
“我原本住的那裡在市區環路內,不準放鞭炮,但我還是覺得不聽聽響動就沒有年味。”男人手裡的箱子已經擠佔了很多的空間,而陸心蕾看著男人抱著一箱東西有點騰不出手也就走了上去踮腳關上了後備箱門——天知道這款車的後備箱蓋為什麼要開得這麼高。
“這裡算是可以放鞭炮的地方嗎?”雖然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多星期,但說實話女孩甚至不清楚這裡到底是在通州市的哪個位置。
“應該是的,當時選址的時候就選的很偏,”郎光南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在道謝,“政策沒變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那就沒問題了。”能有一個人來和自己講話這件事已經將女孩內心,束縛住她手腳的各種負面情緒驅散了大半,“那今天晚上?”
“首先乾點其他事吧,”男人想了想,在女孩身前走上了樓梯,把手中的箱子放在了地上,又回到汽車尾部再次開啟了後備箱——這難免讓陸心蕾有些尷尬,“臨過年這兩天基地裡沒什麼別的人,有些事那些大叔大媽也不會替我們整。”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後備箱裡抱出另一個,看上去比上一個小上一圈的紙箱,這個箱子足夠讓他單手控制住,所以他也就有了空閒自己關上後備廂門,沒有讓陸心蕾再尷尬一次:
“先從這種事開始吧,”男人把第二個箱子放在另一個裝著爆竹的紙箱旁邊,“雖然按照慣例,年二八就該幹這事了……不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老天爺應該會通融我們兩個這種情況的。”
陸心蕾走到他身後,能夠看到在小箱子裡冒出頭來的,大小不一卷成紙卷的春聯,配合旁邊的一箱……
——她突然地感受到了一點點過年的味道。